第49章(第2/3頁)

討人嫌的一家之主雲程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月月在異國他鄉有個照應。她一個人,沒人監督著,又喜歡不懂事亂來,有個熟人隨時聯系著也更方便。”

雲及月聽著不太對勁。

爸跟哥哥這是要悄悄撮合她跟蘇陵的意思嗎?

只不過撮合的方法很溫和。肯定還是以她本人的意志為主。

也正因為太溫和了,她沒辦法直接挑明說自己反對。

“那我什麽時候走?”

雲及月聰穎地轉移了話題。

何琣不舍地捏了捏她的臉,嘆了口氣:“江祁景纏著你不放,那當然是走得越快越好。中午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下午收拾好行李就趕緊離開吧。”

……

雲及月回來時非常著急,那些衣物首飾鞋包都還放在月亮角,需要從京城帶過去的東西很少。

她急匆匆地在左河香頌把要帶的東西收拾完了,才發現沒來得及提前通知司機。

只好一邊站著門口等司機,一邊把預計到達月亮角的時間往後挪了二十分鐘。

雲及月正低頭望著手機,余光瞥見眼前有道黑影晃過。

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身影步伐皆顯得匆忙:“你要出國嗎?”

熟悉的氣息逼近了她。雲及月還沒反應過來,臉上有片刻怔愣。

“我記得你告訴我,我不應該找過來,但是,”江祁景抿住唇,指節被捏得哢哢作響,聲線更是搖晃抖動,“你真的要出國定居嗎?”

定居。

何琣為了唬人,故意把她短暫的休假說得這麽漫長。

竟然騙到了江祁景。

雲及月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解釋清楚,還是任由他誤會,讓他早點斷掉念頭。

江祁景繼續問:“你要去找你以前那個未婚夫嗎?”

這個消息她中午才知道,短短一個小時後就落進了江祁景的耳朵,也不知道他的消息怎麽會這麽靈通。

她有些驚訝和後怕,悄悄往旁邊挪了一點,態度也更決絕,和剛才涇渭分明:“如果我說是呢?”

就是要一輩子不會京城。

就是要跟別人在一起。

那又怎樣?

江祁景想過她會這麽回答。

可是真正聽見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好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被心上那刀割般的痛楚絞斷,碾碎,變成卑微渺小的灰塵。

原來心灰意冷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

只是心臟突然被挖空了,留下一個再也填補不上的、空蕩蕩的洞。

有冷風灌進心口的洞裏,隨即席卷了他的血管。那種深入骨髓的陰冷讓人沒齒難忘。

他終於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我可不可以去那邊看你。”

雲及月不出聲。

“你以後,是不是不會聯系我了。”

她終於發出了細若蚊蠅的一聲“是”。

真是一點念想也不肯留下。

江祁景低下頭,看著雲及月纖細的手腕,有那麽一刻想緊緊握著,讓這具冰冷得像是行屍走肉的身體最後一次感受她的體溫。

但他不敢。

從前他需要理智來克制自己。

可是現在,他只是不敢。

本能的怯懦支配著他。

他看著地面上的瀝青,喉頭哽著疼,慌不擇亂的乞求像極了孤注一擲。

“……你一定要走嗎?我沒想過和你復婚,也沒有想過讓你對我改觀,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做任何事,一直討厭我也沒關系。

你可以向我索求任何東西。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什麽都可以,就算你一邊討厭我一邊利用我也可以。就算以後你嫁人了,我依然可以隨叫隨到。”

“我真的什麽都不要,只是……想以後還能看見你。只是這樣,你也一定要走嗎?”

任由她使喚,就算她以後嫁人也要一直眼巴巴地跟著她。低微得毫無底線。

大概是真的瘋了。

雲及月強迫自己把視線放在指甲上,依舊不為所動:“我是因為不想讓你看見我才走的。”

她聽見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在刹那間變得微弱,甚至接近瀕死。

又聽見有東西掉在地上。

是一個紅絲絨盒。

盒子摔開了縫隙,裏面裝著——

她的婚戒。

江祁景竟然一直隨身帶著。

雲及月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我突然想起了幾句沒用的廢話。”

男人驀地擡起臉,眼睛裏立刻燃起了微弱的火苗,慌張又憧憬地期待著下一句話。

即便誰都知道下一句話很殘忍。

“我以前跟你說我不喜歡粉鉆,都是假的。只是那個時候你不肯把我的婚戒給我,我這個人又比較要面子,總覺得吧……既然得不到最好的,我就不要了。”

“我從前一直很喜歡這個戒指。僅僅是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唯一可惜的就是結婚第二天,它很快就被你的秘書收走了。一直到向你提離婚的時候,你才想著把婚戒重新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