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乳母慌慌張張抱著安安起來行禮, 金鳳也披衣從內室走了出來,齊刷刷蹲身下去,“爺萬安。”

趙晉瞧了一眼哭得厲害的孩子, 穿著小粉襖,縮在百子嬉戲花樣的繈褓裏頭,小拳頭緊攥,像是嚇著了,又像是不舒服, 張大了小嘴,哭得臉都紅了。

他攥了攥袖子,提步上前,把孩子從乳母手裏奪過來, 打橫抱著,輕輕搖了搖。

孩子哭聲一頓, 睜開水亮的眼睛瞧著他。

父女二人對視上了, 趙晉擡指抹掉她淚痕,朝她笑了下, 那小人兒突然眉頭一緊,張開嘴哭得更厲害了。

趙晉黑了臉, 前些日子他每每逗哄孩子, 效果都十分好, 大夥兒都笑說閨女喜歡爹爹。

乳母戰戰兢兢伸出手,“官人, 您久不來, 小小姐許是不認得了……”

趙晉沒說話, 順勢將孩子遞了出去。乳母抱著輕哄, 又背轉身解開衣襟哺喂。趙晉垂目朝裏走去, 金鳳小聲提醒,“爺,姑娘病著,著了風寒,前兒請了大夫瞧過,正吃著藥,因此睡得沉,迎接不及,您別怪罪。”

趙晉沒吭聲,撩開簾幕朝裏走。

柔兒已醒了,孩子啼哭,她揪著心,聽到外頭大夥兒齊刷刷喊官人,她腳步遲疑,就慢了一步。

珠簾輕晃,發出細微的聲響。

她擡起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她忙攏了攏頭發,額上勒著臥兔兒,依稀是怕冷,屋裏燃著這麽旺的火,還穿著件厚棉衣裳。

瞧見他,她抿了抿唇,溜下床來行禮。

趙晉身上著外頭穿的鶴氅,一進來就悶出一層汗。

他不叫起,柔兒就一直維持著行禮姿勢,他解開領扣,將鶴氅扔在椅上,跨步上前。因他的來到,這間本就不寬闊的暖閣更顯逼仄,他身量高,遮住大片光線,濃重的影子投在柔兒頭頂,將她籠罩在下。

她沒有擡眼,逃避著他探究的目光。

趙晉打量著她,瞧她好不容易在孕期養起來的那點肉迅速不見,她細細的腰,好像一只手掌就能掐住,尖尖的下巴,小小的臉,她生產受苦,之後身體大不如前。鎮日虛情假意在他身邊,強忍著不快取悅他,她應該很累吧?

這麽累,又豈能不瘦呢?

趙晉硬起心腸,往日柔情悉數不見。他招招手,道:“過來。”

柔兒遲疑直起膝蓋,他道:“跪著。”

她毫無波瀾,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的態度。

她跪下去,膝行上前,抿了抿唇,垂目道:“不知爺有何吩咐。”

他伸出指頭,指尖帶著外頭的涼氣兒,解開她頸下第一粒扣子,涼的她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身子。

他不理會,擡指又解開第二粒蝠紋盤扣。

她沒有躲,只是閉上眼,輕輕戰栗著。

襖子被除下來,他隨手一扔,拋在門口的簾子下頭。

外頭嬰孩的哭聲止了,小小地抽泣著臥在乳母懷中。

趙晉垂眼注視這個女人,他從來不會想到,這樣身份這樣姿色的人,膽敢不將他放在眼裏。

過去那些回憶,一篇篇都如易脆的琉璃,輕輕一撞,就全都碎成了粉齏。

他挑開她裏頭素凈的鵝黃小衣,她玉色彈性的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趙晉手掌探過去,掂了掂細嫩的雪團。

當真瘦了,這裏也不見了早些日子的飽滿。

就在她冷的要忍不住環抱自己時。

他陡然攥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到懷裏。

他俯下身,令自己與她的方向調轉,壓下去,狠狠吻她的唇。

他衣裳是涼的,還帶著外頭攜來的冷意。

她渾身僵硬,偏過頭要避開他的親熱。

可是,避不開。他扣住她下巴將她固定,撕扯著唇瓣,牙齒用勁兒,霎時唇間漫開了刺激的疼和血腥氣。

她疼得縮了下,握拳重重的捶打他,“放……開,不……不要……”

他緩緩向下,按住雪丘,在頂上重重的咬了一下。

她哀聲呼出來。

他喘著氣擡起頭,惡狠狠地道:“替你漲漲記性,記著誰是你主子,記著誰惹不得,記著誰不能愚弄。”

他勾唇抿去唇上染著的那抹紅,眼底映著她別過頭閉目默然落淚的樣子。

他說不出這是什麽感受。一個從來都尤為順從的人,揭開假面,變成了令他陌生的模樣。

適才激烈的掙紮,令她身上起了薄薄一層漢意,瞬時分開距離,她扯過被子將自己掩住。

外頭適才還有輕微的走動聲,此刻已經全然靜了下去。

趙晉坐在床沿,半晌沒說話。

她系好衣裳側過身背對他躺著,沒有再起身。

趙晉不覺得暢快,他坐在那平息了一會兒,踢掉鞋子爬上來,從後撈過她。

柔兒掙紮著,不叫他擁抱。

他手上多用了一成力氣,將她緊緊箍在懷裏。

她掙了許久,掙不動了,身上一層汗,被他結實的手臂圈住。她睜著眼,心裏亂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