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撥亂反正

金律師的意外之舉,讓錢秦的心理防線迅速崩潰。

錢秦本就不是心志堅定的人,否則也不會做出抄襲、沉迷娛樂圈這樣的事情來,他沒有辦法解釋視頻的問題,也沒有辦法回答相野的話,冷汗直流,嗓子沙啞。

可相野不會放過他,繼續問:“你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對嗎?”

“沒有!”錢秦立刻反駁,但虛得很。他連忙找補,可一時間哪兒想得到什麽萬全的說法,想要遵循金律師的話閉嘴,可慌亂之下,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辯解,越辯解,就越容易出錯。

他甚至不敢看窗外,這車的車窗是深色的,能夠有效隔絕外頭窺探的視線,但不是完全看不見。許多人循著聲音找過來,錢秦看到那一個個身影靠近,頓覺四面楚歌,魑魅魍魎抓著他要將他拖入地獄。

再加上相野的追問,反復在他耳畔提到錢立春的名字,讓他靈光一現,“對,是我爸把畫帶回來的,是他想要一個優秀的兒子,我也是被逼的!”

話音落下,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卻見對面的人緩緩露出一個微笑。那張過分精致的漂亮的臉蛋,讓他瞬間想起了那副畫上的青年。

那哪裏是什麽繆斯,分明是魔鬼!

魔鬼關掉了麥克風,告訴他:“很不幸的是,您的父親錢立春,已經死了。”

錢秦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接到通知,因為電話都打到了他的助理那兒。外頭的人想要聯系到他,必得經過他的助理,而他的助理正巧因為畫的事情絆住了,錯過了那個電話。

但相野並不關心這個,留下那句話他就下車,在邢晝的護送下迅速遠離現場。

憤怒的人群哪裏管他一個娛記,把車團團圍住,要錢秦下車給個說法。錢秦哪敢下去,忙不叠鎖好車門,連窗戶縫都不留一條。

金律師保持住最後一絲理智和職業道德,帶著保鏢過來想要救他,但人群太擁堵,有警察在場,他們還能強闖不成?

最後還是現場的保安和後續趕來的警察控制住了混亂的局面,所有圍觀者被強制疏散,錢秦的車才得以離開。

只是一想到接下去等待他的是什麽,錢秦就一臉灰敗,手控制不住地哆嗦。

“完了,什麽都完了……”他痛苦低喃。

彼時相野已經來到了某棟樓的天台上,他站在天台邊緣目送車子離開,片刻後回過頭問:“所以錢立春收藏相齊畫作的事情,不是你一開始就知道的,而是最近才聽到的,是嗎?”

輔導員愣怔了一下,隨即點頭,“是這樣沒錯,我就是聽了一耳朵。”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我是上廁所的時候聽見的,具體是誰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

輔導員也不笨,錢立春父子既然做了那種事,哪裏會拿出來大聲嚷嚷,恐怕是有人故意散播的消息。想到這裏,她不由又露出怒容,她是真心實意地為相齊感到惋惜,也是真的覺得他有才華,可現在這麽一個有才華的、本可以前途無量的青年,卻被那一對父子竊取了成果,作為一個老師,她怎麽能不生氣?

就因為是老師,錢立春做的事才格外讓人氣憤。

輔導員又氣又難過,想安慰相野,卻又覺得詞窮。她該說什麽呢?說以後一定會好嗎?可她也不過就是個輔導員而已,人微言輕,什麽都保證不了。

她甚至不敢問相齊的近況,怕聽到什麽糟糕的消息。

相野沒有為難她,很快,陳君陶就把她帶走了。剛才陳君陶就一直待在她身邊,等確認她沒有任何問題後,自然會把她放走。

臨走時,陳君陶又把陳君陽也叫走了。陳君陽不明所以,但出於長久以來的對妹妹的畏懼,他聽話地走了。

天台上只剩下邢晝和相野兩個人,外加一個always online的小精靈。

“沒有發現楚憐的蹤跡,是嗎?”邢晝問。

“是的,剛才陽陽和小桃子已經搜過了,沒有可疑人員。我讓人排查了美院的監控,這幾天藝術館裏大大小小的展覽沒斷過,一直有物品進進出出,人員也很雜,所以無法判斷那副畫具體是什麽時候被放進去,除非我們把每個進入藝術館的人員和每一件物品都仔細盤查一遍,但這個工程量就太大了,一時半會兒完不成。”決明道。

“錢秦那邊呢?有沒有查清楚畫究竟是怎麽丟的?”

“很像是鹿野的手筆。錢秦住著大別墅,安保什麽的都不缺,可那畫就是突然失蹤了,根本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

頓了頓,決明又道:“還有,錢立春死的那間房間是個密室。門是鎖的,窗戶雖然沒有鎖,但外面馬路上有監控正好能拍得到窗戶,證實沒人從那兒出入。錢立春有心臟病,屍體旁邊散落的藥就是專門用來治心臟病的,屍檢報告雖然還沒出來,但死因極有可能就是——見鬼了,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