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菜鳥總動員 第七章 判若兩人

“喲,牛逼大了,光這銷毀的毒品,得值多少錢呐?”

“鼠標,你能少說兩句嗎?也不怕人家笑話。”

“嘿嘿,我就隨便說一句,反正你也不知道。”

“去去……”

“看看……那就是緝毒警,我一表哥就在緝毒上,他們的裝備配置啊,比特警都高一代,特別是通訊器材,世界上最先進的。咱們現在玩得那針孔偷拍,人家幾年前都玩得不待玩了。”

“那販毒的也不咋地呀,長得像豆包,一瞅就不是個好鳥。”

“誰又拿我說事?漢奸,老二,別以為我聽不見啊。”

黑暗裏竊竊私語,夾雜著學員們互相攻訐的聲音,豆包一嚷,人群裏吃吃笑著,沒人搭理他,屏幕上被審的販毒分子長著張圓臉,五官往一塊聚,還真和豆包有點相似,有人小聲說著拿豆包對比,引起了更大一陣笑聲。

隔間,就站在門外聽的史科長、江主任以及後到的許平秋,他們不時地從門縫裏看看,這是三例有代表性的刑事案例,一例跨境販毒、一例連環兇殺,還有一例槍案,本來準備帶著震憾來著,可不料從學員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裏,聽到盡是些讓他們牙疼的話,看到銷毀毒品,有人心疼它值多少錢;看到多警種協作,有人羨慕那些先進裝備了;看到系列敲頭殺人案的主謀,很多人都覺得這嫌疑人有點蠢了。

蠢嗎?肯定蠢,不過是得等你得知答案之後。在此之前,那個案子可是讓一城市都人人自危。

“許處,現在的學生啊,自律性差了點,個性強了點,不像咱們那時候單純了。”江曉原主任聽得學生討論,圓場似的來了句,生怕這兩人最早來洽談招聘事宜的人失望,畢竟是省廳來人。

“挺好,沒個性的,恐怕不會有什麽出息。”許平秋不以為忤地道,此時他眼前縈繞的還是那張其貌不揚的臉,余罪那張臉,他隨意地問了句:“這屆畢業班都來了,有一個沒來,好像叫余罪,江主任,這個學員你印像怎麽樣?”

“不錯,挺好的,就是有點膽小,不太願意從事刑警這個職業。”江曉原道。

迥然不同的評價,讓許平秋愣了下,而且是被這麽大差異聽得心裏咯噔一一下子,看來資料記載出入大了,他不動聲色地道著:“膽小?其他方面呢?”

“嗯,其他表現還算良好,咱們學校組織的門衛、值勤、查宿舍,都是學員自理的,他連續當了三年,這可是義務勞動,除了加點學分,沒報酬的,一般沒人願意幹;還有每學期的公益活動,他都帶頭參加,雖然不在學生會裏,可這些活,他比學生會幹的還多……嗯,專業嘛,中等吧。是個好苗子。”江主任道,不吝贊美之詞,快誇成一朵花了,史科長不明就裏倒不覺得什麽,許平秋可奇怪了,直道著:“是不是?有故意誇大成份吧?現在有這麽高尚的人,天天義務勞動。”

“這個還真不假,有記錄的……對了,他是特招來的,身體素質很好,校籃球隊的後衛,五千米在省運會上給學校摘過銀牌。”江主任道,看樣子對余罪的評價不低。

此時想許平秋想起了在教室那些學員的評價,相差這麽多,該相信什麽話他心裏清楚,恐怕老師再了解學員也不免有片面之嫌,他沒有揭破,只是帶著異樣的口吻問著:“那條件不錯,怎麽也不參加選拔?”

“這個,你得問他自己了,不好幾個人都沒參加嗎?怎麽,許處對他有興趣。”江主任笑著問。許平秋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等待的時間裏,多年職業的習慣使然,許平秋對比著不多的個人資料,回憶著到校所見的這屆畢業生,有很耀眼的,像解冰、安嘉璐、尹波、李正宏之類,不管是本人還是家庭背景,放那兒也有吸引人眼球的功效;相比較而言,另一個群體卻是平而無奇的,像易敏,像嚴德標、像豆曉波,像大多數學員那樣,履歷裏蒼白得只有哪兒哪兒上學,哪兒哪兒畢業的經歷。當然,也看不透深淺的,就像余罪那樣,在老師和學員眼中迥然不同,整個一個兩面派。

百人百面,就即便這些未出茅廬的菜鳥們,你要一個一個看穿他們,恐怕都沒有那麽容易。

整個觀摩用了三個小時,中間休息了十五分鐘,等結束時已經是哈欠連天了,結束語是史科長出面說的,還是一份心得,不做要求,其意是想多從一些細枝末節了解這些學員的性格特征和心理傾向,而且他給大家布置了一個有趣的作業,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寫,不用署名,但必須署一個自己想到的代用名,反正就像在網上發帖灌水一樣,什麽也不用顧及,如果真有真知灼見的,就有機會受到省廳刑偵處的邀請,沒有也無所謂,不會記入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