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明謀與暗戰 第十四章 再見上級

一周後……

又是一個灰蒙蒙的清晨,余罪拉開窗簾的時候才發現,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城市的上空籠罩了白茫茫的一片,像北方冬天的霜晨霧淞,唯一不同的是,北方這個季節還格外地冷冽,可這裏,卻是很潮很悶的空氣。

出來一周了,很意外,想見誰,偏偏見不著誰。而不見的鼠標,卻天天在你的身邊晃悠,每日裏就吃和玩,把羊城數著的名勝逛了個遍,不想出去玩了,就在賓館裏健身房做做恢復訓練,在警校呆慣了的人,或多或少有運動癮,飲食加運動再加上幾個日光浴,陰暗監倉裏的滋生出來的毛病,在他身上早不蹤影了。

他癡癡的看著窗外雨中的街景,很多時候,在他的心裏會升騰起一種陌生的感覺,仿佛置身於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有時候甚至他會懷念監倉裏那個裸著身、光著腚的自由世界,赤裸裸地,不需要像外面這個世界,都戴上一層厚厚的假面具。

比如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戴上了,他非常想見到那些有目的把他送進去的人,可他還偏偏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嚇唬鼠標要回山西,把鼠標每天緊張地只顧好說歹說安慰他;他其實也很想披上那身警服,掛上三級警司的肩章,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應該換回這種回報,可他偏偏裝得一切都無所謂,根本不想當什麽警察。

他有時候很掙紮,派出所片警、看守所獄警,給他的印像都不怎麽好,除了叱喝就是腳踢。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就像所有詬病公務員屍位素餐,同時又擠破腦袋去考公一樣。其實誰也想成為那樣有牌照的特權階級,而不想成為拳打腳踢下的被虐者。

媽的,為什麽晾著我?

為什麽等這麽久?

下一步究竟他們想幹什麽?

在監倉裏目標會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又縈繞到他的腦海裏,這個任務開始得糊裏糊塗,結束得糊裏糊塗,除了掌握全盤的幕後,恐怕他作為棋子一時無法窺到全局,本來他以為,出來後就會被省廳的大員關著,詳細地問裏面的情況,問目標的情況,可他想錯了,居然什麽都問,居然就像一個簡單任務讓在監倉裏生存一段時間一樣,現在只剩下鼠標個草包坐陪了。

“對,鼠標這個貨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余罪一念至此,打開了窗戶,回身疊好的被子,出了門,在敲響隔壁房門的時候,他聽到了房間裏異樣的音樂。細細一辨,是貓和老鼠的聲音,這麽多年了,這家夥的欣賞水平還沒什麽長進,一敲門,稍等片刻,穿著大褲衩的標哥開了門,又急匆匆奔回去看他的貓和老鼠了。

余罪直接摁了電視,鼠標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瞪著眼,余罪往床邊一坐,毫不客氣地拔拉他那胖臉,針鋒相對地瞪著眼,像在看這小子是不是出千了。

但逢這種陣勢,鼠標一般抗不過余罪,更何況余兒的人渣氣質已經蔚然成形,他一萎,又開始了:“余兒,你別嚇唬我行不?我真不知道,領導就交待陪你吃、玩、恢復煆練什麽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就你這得性,也知道不了什麽。那個,鼠標……你來羊城,見沒見到細妹子。”余罪問,換了個話題,他考慮著,估計就知道也從這貨嘴掏不出來。

不過問及鼠標哥的傷心事了,他眼皮一耷拉,苦水來了:“……沒見著,第二天我就溜出去找她了,租的地方沒人了,想去她老家找找又抽不開身……她先前的手機又停機了,哎我說他媽媽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呢,你說我們滾床單那長時間了,怎麽我走她也消失了……”

鼠標哥好不懊喪,對於細妹子看來也確實動了點情,只不過任務在身,生生錯過了,沒有找到那就剩下很多癔想和猜測了,直猜測到他不敢往下想。

為什麽呢?沒準社會上就這麽回事,露水夫妻一場,你在乎,人家還不在乎呢。

不過余罪可不是來安慰來了,他笑著問:“標哥,您這風流事,組織上知道嗎?”

“廢話不是,我敢說嗎?”鼠標咧著嘴道。

“你不敢沒關系呀,回頭我說吧。”余罪輕飄飄地道,鼠標被刺激了,瞪著眼叫囂著:“你敢?”

“你覺得我不敢嗎?回頭我就向許處反映,你狗日生活作風有嚴重問題,在羊城任務期間,不但詐騙了上萬錢財,而且還勾引了一位年方不足十八的良家少女,更可惡的,還始亂終棄。更更可惡的,一點都沒有向組織坦白的意思。”余罪加重著語氣,手指點點斥著鼠標,鼠標翻著白眼,不屑地道著:“咱們是哥倆比,一個鳥樣,誰也別說誰啊,好像你幹什麽好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