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明謀與暗戰 第十七章 虎放南山

也在余罪穿上警服的這一天,中午時分,白雲看守所的大門緩緩打開,高大英俊,笑容燦爛的傅國生在管教的帶領下,向著門外走去。

在鐵門洞開的一霎那,他昂著頭,對著火辣辣的太陽,感受著陽光的炙熱,瘋狂而興奮地呐喊了一聲,向著一輛接他的車奔上來,一位優雅而溫和的女人,兩人奔到一起,擁抱著,久久不離,相擁上車,駛離了看守所。

車號,粵A*88。

這位女人,二號目標,沈嘉文,嘉仕麗成人用品公司的經理。

車裏的司機,三號目標,焦濤,與傅國生是表親。

從出獄的一刹那,這輛奔馳車裏的三人已經進入了粵東警方的監視屏幕,傅國生被刑事羈押的案由是與一起謀殺有關,刑事偵查沒有補充更多的證據,羈押三個月後無罪釋放。

在粵東警方的档案,這是一位劣跡斑斑的人物,先後被治安拘留、刑事拘留達七次之多,最短三天,最長三個月,案由也是五花八門,敲詐、勒索、詐騙、組織黑澀會,現在又攤上了謀殺。不過均以釋放的結果,無果而終,甚至於監視他們的都是熟人,這貨色被監視居住也不止一次了,走的時候,他還很瀟灑地向便衣打了個招呼。

和警察打交道多了,彼此都熟悉,在路邊停著輛車,裏面無所事事的兩人就是便衣,這個不難判斷,一看那東張西望的賊相,稍有點生活經驗的人就知道,非警即匪。

“富佬又出來了,咱們休息不上了。”便衣A道。

“監視也沒用,誰幹壞事還需要自己親手幹。”便衣B道。

“這其實都不用查,江裏漂的那人,絕對是他幹的。”便衣A直觀地判斷道。

“咱們沒證據,人家有錢,釘不死呐。”便衣B感嘆道,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而卻是的的確確現實的話。順手發動了車,按部就班地跟著,把監視的內容,機械地發回去。

每個地方都有響譽一方的人物,而傅國生無疑是粵東這方水土養出來的奇葩,沿海城市、經濟發達,從一個不名一文的爛仔,歷經警方十數年打擊,對於他可是歷經風雨,可風雨之後終見彩虹,居然奇跡般地白手起家了,雖說比不上福布斯榜那些大佬,可在粵東也算是小有名氣,最起碼性用品行業裏,嘉仕麗是個領軍的龍頭,據說生產的仿制日、歐美矽膠美女,很受男淫們的歡迎。

對於警察這也是最頭疼的一件事,即便有什麽非法收入,這麽大的產業也足以把它消化於無形了。

過去是刑不上大夫,而今是刑難上大富,優渥的經濟基礎,再加上精明的規避,無疑是這個時代富人生存的黃金定律,就即便警察踢到這塊鐵板,大多數時候也只能望而興嘆。

車上的傅國生一手攬著沈嘉文,輕言細語說著什麽,偶而表弟說話,他也是溫文爾雅,所問頂多是公司的近況,聞聽被警察搜查了兩次,他笑著道:“真有意思啊,我們好像沒有法律上的夫妻關系呀?怎麽可能會到以你的名義注冊的公司裏查。”

笑裏幾近不屑,在他看來,搞這行動的人一定是腦袋被驢踢過了。

當然,他希望碰到的警察都像這樣腦袋被驢踢過,那樣的話,有些事就容易多了。

車駛進了市區,在監控的描述中是這樣的,先回到家,把女人放下,帶著一包東西走,肯定是衣服類,出獄的人都要去去晦氣。然後這兩位去了趟公司,公司在離珠江大道不遠的一個商貿區裏,無法監控,不過沒多久兩人又出來了,驅車直駛向一家叫浴爾馨的洗浴中心。那是一個高档休閑會所,會員制的,警察可沒有那個身份能進入,除非搜查。

這就是監控在很多地方的缺陷,你只知道他幹什麽,但你不知道他究竟幹了什麽,而像傅國生這樣屢經打擊的老鳥,連監控的警察也發現,哪怕你想從他日常行為中發現一點出格的事也難。

一切都那麽正常。

真的正常嗎?肯定不會。

當脫得光溜溜,泡在蒸汽騰騰的水池中時,傅國生和焦濤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正躺在沖浪浴中閉目養神,脖子上環了條粗大的金鏈子,臂上紋了條環繞的青龍,三十許年紀,黑幫幫眾的賣相很佳,最起碼同浴的沒人往他身邊靠。

傅國生兩人像不相幹似的,躺在鄰近的沖浪浴位置,那人像是已經瞥到了來人,閉著眼睛在說著:“富佬,出來就不恭喜了。自從你進去,斷貨三個月了,價格翻了一番。”

“送貨的、接貨的,被警察端了一半,總不能我親自送吧?你招的人怎麽樣了?”傅國生笑著道,似乎並不畏懼這人。當然不用畏懼,是焦濤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