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久有淩雲志 第七十九節 騎士(第2/2頁)

“不認識我沒關系,那你喊救命啊,叫人報警來抓我啊!”陸為民毫無顧忌的狠狠抓住對方的胳膊,將對方攬在自己胳膊彎裏,惡狠狠的道:“你叫啊!”

“你放開我!我和你不再是一路人!”嶽霜婷眼中已經有了一絲淚影,面色卻變得更加蒼白,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我就是要糾纏你,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一起來想辦法解決,我想你總不會願意看到你母親這樣一直毫無消息吧?”陸為民壓低聲音,周圍已經有些人注意到了自己兩人,這裏距離省委省政府都不是很遠,雖然陸為民不認為有多少人認識自己,但是萬一有豐州那邊的人在省裏邊辦事,看見自己這樣,那就太尷尬了。

陸為民的話擊中了嶽霜婷的要害,淚水壓抑不住的從眼眶中湧出,陸為民意識到了嶽霜婷的動搖,拉開副駕車門,把嶽霜婷扶上車,“走吧,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

當三菱越野車終於退出人行道重新駛上街道時,嶽霜婷的淚水已經如泉湧一般橫流,如果不是在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上,陸為民肯定會好好安慰一下對方,但是現在,陸為民只能抽出手來,替對方拿了幾張紙巾遞給對方。

當嶽霜婷哀哀的枕著陸為民的肩頭哭了個夠的時候,陸為民覺得自己的肩頭幾乎都要被淚水浸潤透了。

猶如櫻桃般紅腫的眼眸,有些散亂的秀發,看見陸為民愛憐的看著自己,嶽霜婷忍不住扭過頭去,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形象糟透了,這麽一段時間她根本就沒有休息好,幾乎是一閉上眼就想起媽媽,父親住在醫院裏,她一個人獨自住在有些寬大而又冷寂的屋子裏,那種想要讓人窒息的空曠讓她只能蜷縮在被窩裏無聲的低泣。

她從未體驗過那樣的感覺,那種整個世界都已經拋棄了自己,讓自己無處可去無路可走的感覺。

她甚至有些害怕回到家裏,這裏的一切都讓然難以自抑的想起這過去多年的種種。

陸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前這一切都讓他猶如在夢中。

嶽霜婷的家他來過幾回,那是在前世中,昌江大學的教師宿舍,嶽霜婷父親在昌大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歷史教授,當然能分到這一套大房子,未嘗沒有晏永淑的影響,雖然是晏永淑入獄,但是這套住房卻沒有受到影響,如果是在昌州市委裏分房子,恐怕很快就會讓你退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住在昌大其實也是一種幸運。

這裏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如此熟悉,似乎時光在倒流,一切又都回到了從前,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頭腦一陣混亂。

嶽霜婷的香閨他也十分熟悉,依然是這種素雅溫馨的風格,一只毛毛熊扔在床頭上,疊得很整齊的錦被,纖塵不染的床單,還有一套很有些波西米亞風格藤編桌椅和台燈,曾幾何時,他們也曾在這裏卿卿我我。

陸為民努力的搖搖頭,讓自己從那種迷亂中掙紮出來,讓自己清醒過來,一切都不再是那個世界了。

“怎麽了?”嶽霜婷看見陸為民猛然搖搖頭,有些切切的望著陸為民,柔弱而又讓人忍不住生出一份憐惜之心的神態。

“沒什麽,只是有些混亂。”陸為民信口道:“二十多天了,如果只是單一的事件,紀委那邊應該給出一個大致結論才對,我怕你媽……”

嶽霜婷臉色蒼白,目光低垂下來,無助的扭著風衣衣角,“我也不知道我媽的事情,平時她不怎麽和我說,我也沒怎麽過問,但是……”

作為女兒,生活在一起,要說嶽霜婷一點兒不知道自己母親的作風,那也不可能,但是子不言母過,這個時候即便是她知道一些,她也不可能說自己母親的問題,在紀委訊問她時她也是如此說,好在省紀委那邊倒沒有太難為她,只是最初兩天問過她兩次,便沒有在找她。

現在嶽霜婷幾乎是把自己當做了唯一可依靠的對象,在她心目中,自己就像是中世紀的騎士,來拯救她這個被魔龍抓走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