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從頭越 第六十二節 發難

見喬思懷仍然不吭聲,喬曉陽是真有些急了。

過了這村兒就沒那店了,任國非現在態度都有些閃爍不定了,喬曉陽也知道是什麽原因,無外乎就是陸為民給他許了一些諾言,恩威並施,把任國非給嚇住了,但是只要能把陸為民給擊倒,或者說讓陸為民挪挪位置,喬曉陽相信,只要換一個人來擔任縣委書記,他都可以把交機廠改制這事兒牢牢攥在手裏,而且做得天衣無縫,現在關鍵是陸為民不簽這個字,主動權始終握在陸為民手中,他就沒轍兒。

他必須要把陸為民打倒或者攆走,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

“二叔,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正如你所說的,決定陸為民倒下或者滾蛋的不是他有沒有問題,而是上邊領導認為他該不該倒下或者滾蛋,但是上邊領導的觀感仍然需要理由和證據來支撐!陶行駒對他非常不感冒,這一次省裏來督導組調查這麽久仍然不依不饒就是一個明證,這說明上邊對他的表現也並不是很滿意的,也還是有人看不慣他的,現在如果我們再能為上邊提供一個打倒他或者讓他滾蛋的子彈,完全可以讓他徹底消失阜頭!”

喬曉陽聲嘶力竭,他認為他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問題都想到了。

“也許你會覺得一塊手表還不夠,也許陸為民會找一個借口,家裏給他買的,或者是哪個朋友送給他的,但是我了解過他的家庭情況,他家裏就是昌州195廠的普通工人家庭,他父親就是一勞模,但是勞模似乎也不可能獎勵給他一只一二十萬的瑞士名表吧,他媽是南潭的一個民辦教師,這種家庭能買得起二十萬的手表?如果是他的朋友送的,那個沒有利益關系的朋友會送給他一只二十萬的手表?就算是無法斷定他們之間有無權錢交易,這個東西一樣可以把他打下地獄!至少可以讓他從阜頭灰溜溜的滾蛋!沒準兒還能從他身上挖出更多的更大的黑洞,這不是不可能,……”

“好了,曉陽,我知道了,只要你做好打不垮陸為民,你自己就得要從阜頭離開這個心理準備,那我同意試一試,我會和豐州地區紀委那邊銜接,我記得你說蕭明瞻和陸為民也是明和暗不和?”喬思懷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是被喬曉陽所謂證據所說服,而是喬曉陽所說的陶行駒想要打倒陸為民這話打動了他,陶行駒背後是誰?邵涇川,而省裏督導組下去調查也說明這件事情肯定是獲得了邵涇川的首肯了的。

也許明年邵涇川就是省委書記了,這個時候賣陶行駒一個好,也許是一筆劃算的投資。

“肯定是,柯建設和蕭明瞻關系一直很好,但是硬生生被陸為民給擠出了阜頭,這是公然在打蕭明瞻的臉,蕭明瞻能吞下這口氣?雖然我不知道後來陸為民找什麽路子把蕭明瞻那邊勉強安撫了,但是我知道蕭明瞻是對陸為民很不順眼的,李峰也是蕭明瞻一手安排來的,對陸為民也是敬而遠之,基本上對陸為民熱心的事兒不摻和,很有點兒格格不入的味道,由此可見一斑。”喬曉陽精神大振。

“嗯,那就好,也許正如你說的,領導們就需要一個理由和借口,那我們就送上這一份東西吧,打不倒他,讓他滾蛋也許能行。”喬思懷一旦拿定主意,就不再猶豫,“明天我會向龔德治匯報,我不會親自去查,照理說處級幹部查處是地區紀委的職責範圍,但是像縣委書記和縣長這種一把手以及地直機關的一把手,現在慣例都是省紀委牽頭負責,所以下邊人會來,你也別表現太過,冷眼旁觀就行了,要打倒一個人證據只需要一個就行了,其他沒有必要牽扯太多,反而影響到查處效率。”

“二叔,你放心,過猶不及的道理我懂,但是陸為民在雙峰和阜頭還是得罪了許多人,墻倒眾人推,只要他一翻船,絕對有無數人跳起來猛踩一腳,輪不到我去給他送葬!”喬曉陽興奮無比的揮了一下拳頭,這事兒成了!

只要能把陸為民掀翻在地或者攆出阜頭,交機廠的改制還得要讓自己來運作,到時候一切都簡單得多,哼哼,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

……

陶行駒接到蕭明瞻的電話也有些奇怪,專門打來電話,要到自己這裏來匯報工作?

這可有些蹊蹺。

孫震還有幾天時間才回來,雖說這名義上是自己在家主持工作,但是各家都有各家路數,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誰會來找你匯報工作?

照說這位地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和自己是沒啥交道的,自己來豐州這麽久,一直以來兩個人也都保持著一種禮節上的尊重,地委會議上大家都是彬彬有禮,嗯,有點兒相敬如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