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俏也不爭春 第一百一十七節 這事兒沒完

政法系統是周培軍最大底氣,雖然到紀委這邊已經工作快三年,但是周培軍的根基仍然還在政法線。

可以說周培軍平時最看重的也是政法線,這讓周培軍與現任地委委員、政法委書記強勇、地區人民法院院長謝長生關系都不是很融洽,但由於周培軍現在的身份,加上本身也有相當多心腹還在政法系統重要崗位上,所以無論是強勇還是謝長生在調整上都還是有些投鼠忌器。

謝長生與陸為民也算是多年交情,尤其是有徐曉春、張立本這層關系,兩個人一直也都有聯系,而陸為民到豐州之後,謝長生專門邀請了徐曉春、張立本等人設宴為陸為民接風,雙方關系迅速密切起來,而強勇這個外來戶和謝長生的關系也處得不錯,前一段時間謝長生做東專門邀請陸為民,也把強勇叫到了一塊兒,賓主盡歡。

謝長生是從地區公安處黨委副書記、常務副處長升任地區人民法院院長的,在法院系統並沒有多少基礎,所以也對周培軍在法院那邊安排的人也覺得有點兒尾大不掉的感覺,而強勇也對當下地區公安處的人事布局不太滿意,地區公安處處長林豐原雖然不能算是周培軍的絕對嫡系,但是卻和周培軍的關系一直比較密切,而同樣林豐原也因為這層關系,使得強勇在公安系統的發言權並不大。

陸為民其實並不想和周培軍撕破臉,即便是上一次周培軍在地委會議上對自己的城市總體規劃設計方案質疑,他也沒有太在意。

在他看來,他和周培軍實際上沒有太多的根本性沖突,再怎麽以前都還是源出同門,都是夏力行麾下出來的幹部,不至於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就算是工作中有些不同意見,也很正常,畢竟周培軍沒有怎麽接觸過政府工作這一塊,有些懷疑擔心也很正常,頂多也就是收了曹剛和魏宜康的蠱惑罷了,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甚至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攻擊,這件事情一傳出去,只要是地委行署裏邊心裏明白的人,很應該清楚裏邊的關節,如果自己不作出任何反應的話,那麽無論自己在經濟工作上拿出多少耀眼的成績出來,一樣難以獲得別人的尊重和信賴。

權威和信賴從何而來,用人和作事,用人是根本,作事是基礎。

沒有服你信你,能讓你如臂指使的人,你做不了事,有了人,卻做不成事,那就是窩囊廢物,只能你的眼光有問題,能做事的人你卻用不了提拔不了甚至保護不了,那麽就只能說你是窩囊廢,沒有人會為你所用,這本是就是一個相互依存的共生關系。

這一次周培軍是觸動了陸為民的逆鱗,無論你有什麽理由,在這個時候對馮西輝這樣一個人動手,就不僅僅是對馮西輝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在對自己好不容易在豐州建立起來的體系和架構進行挑戰了,沒有這個體系架構,自己在豐州就將一事無成,陸為民無法容忍,為此,哪怕他願意在其他方面和其他人做一些交易和平衡,做出一些讓步和妥協,也要讓周培軍付出代價。

兩個人的目光碰撞之後,再度分開,陸為民泰然舉步,周培軍淡然離開。

誰都知道口頭上的交鋒,要演變成為實際上的角力,還需要時間,還需要機會,但是誰都知道這不會太久。

……

誰也不知道陸為民在張天豪辦公室裏呆了那兩個小時裏發生了一些什麽,不過地區紀委和國土部門的聯合專項行動很快從有針對性的行動變成了大面積鋪開,當然大面積鋪開,也就意味著是一次覆蓋全地區而非針對某地某人的行動。

當然依然還是有側重,比如阜頭的關恒、溫有方以及分管副縣長乃至前任的縣委常委、經開區黨工委書記現在的伏龍區候任區長馮西輝都在各自現在的辦公室裏接受了詢問了解,這種事情也同樣發生在大垣的縣委書記勞動以及前任縣長現在的古慶縣委書記韓業辰身上。

“吃飽了撐得慌。”目送著地區紀委那幫人離去的背影,溫有方在心裏暗自罵了一句。

地區紀委在大垣也是攪風攪雨,找了多個幹部了解大垣經開區土地征用租用問題,尤其是揪住先租後征、先占後征等違規行為不放,弄得大垣方面也是狼狽不堪。

溫有方也承認縣裏的確在國土用地上有些問題,但是在勞動看來,只要是私人沒在裏邊有權錢交易以權謀私的行徑,這也就是一個違反國土用地法規方面的問題,這應該是國土督察部門的工作,怎麽紀委這般上竄下跳?而且居然還溯及前任,把所有人都給拖進來調查,這是要搞什麽?

不過當溫有方從各個渠道知曉了情況之後,就暗自嘀咕這才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