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誰持彩練當空舞 第七十九節 關鍵是要穩定

趙國棟在獲知楊明舉主動到省紀委說明情況時，就知道自己在這中間的判斷還是出現了一些偏差。楊明舉敢於到省紀委說清楚問題，自然也就有幾分底氣，不知道是不是張保國在裏面給他出的主意。但是想一想也不可能，省紀委這樣大的動作，不管誰出主意，只要屁股下邊夾著屎，那都是抖落不幹凈的，也就是說楊明舉這一招以進為退是建立在大問題都是出自辜英海身上，他不過就是分擔些一般領導責任罷了，何況辜英海是市委書記，真正要負領導責任，那辜英海也要重得多。

如果辜英海在貪腐問題上落馬。那麽所謂的領導責任也就無阻掛齒了，楊明舉大可將一切都推到辜英海身上，只要他楊明舉在廉潔自律上說得起話。省紀委對朱東廷的雙規意味著陶系在衢州的另一重要人物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這樁貪腐案件中，怕就怕這樁案子越糾纏越復雜，卷進去的人也會越來越多，這恐怕就不符合蔡正陽的初衷了。

趙國棟很想問一問紀委那邊，衢州市委市府究竟有多少人被卷進去了，他只知道周應寶這個大嘴巴一進了省紀委的雙規點就徹底癱了，張開嘴巴就開始狂吐不休，究竟攀咬了多少人，他現在還不是很清楚。這也很正常，這些家夥別看一個個在人前官架子十足，頤指氣使的味道隔著幾條街都能嗅到，但是真正見了真剛，立馬就是爛泥一灘，任你與所欲為。

省紀委親自點殺他，加上還有那個劉道田作為引子，周應寶估摸著自己這一次怕是沒有人能報得了自己了，聯想到天寶大酒店背後的種種齷齪事，沒準人家就是沖自己背後的這一頭老虎來的，只是自己很不幸的被選成第一個開刀者。第一個也有第一個的好處，周應寶知道自己爛事多，自己一倒，估計啥問題都要翻出來，想一想自己家裏櫃子暗格裏的東西，老婆那個人是個經不住搞整的，只怕紀委人一到就要攤在地上一五一十說個清楚，那麽現在只有“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的檢舉揭發才能保自己一命。

這個時候啥同僚上司情誼，啥鐵杆哥們義氣，那都是早拋到腦後了，這個時候周應寶能想到的就是怎麽能夠把自己能回憶起來的一切都回憶起來，一股腦的都向專案組交代清楚，恨不得把所有有點瓜葛的人都能拉進來，這種心態實在太正常了。我載了，你們還能坐得安穩？別做夢了，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我過不好，大家都別想好。

周應寶的這種表現正中省紀委一幫人的下懷，他們就怕你咬著不吐死扛。這樣雖然到後來一樣會撬開他的嘴巴，但是卻有可能失去戰機，一些大魚沒準就能有思想準備，該擦拭該訂立攻守同盟的就先幹了，弄得你後來再想打開局面就要多費幾倍的心思精力。楊明舉的動作有沒有張保國的授意不好說，但是現在他的動作卻有可能讓衢州局面不至於徹底塌陷淪陷，這也許對省委也是一個安慰獎。衢州班子全面淪陷這種情況也是蔡正陽極不願意見到的，這種窩案大案對於省委的威信同樣有負面影響，洪洞縣裏沒好人這種現象也很容易讓人質疑省委在用人上的失職。雖然這幾名幹部都不是蔡正陽任上提拔起來的，但是你擔任省委書記也是兩年多三年時間了，為什麽會沒有任何覺察，非要到沸反盈天的境地你才如夢初醒？

現在再來反省檢點這些都是後事了，趙國棟知道自己現在的任務是盡快把衢州可能面臨的班子垮塌之後需要解決的架構人選問題確定下來。先前的衢州市委報上來的人選只能徹底作廢，楊明舉暫時不考慮他，但是辜英海和朱挺東身陷囹圄基本上沒有什麽懸念了，現在就要馬上確定新班長和市委副書記這2個關鍵人選。

田永泰和紀紫蘭走進趙國棟辦公室時就嗅到一絲濃郁的緊張味道，趙國棟極少有這樣的氣色，平常上班都是精神抖擻，但是今天，眼睛裏有一抹血絲，臉色也不是很好，擱在案桌上的東西也是雜亂無章，不知道段自立這個秘書是怎麽搞的，看見這幅情形，田永泰沒來由的一陣火起，這個段自立究竟在當什麽秘書。不過趙國棟的一句話就讓田永泰徹底忘卻了去追求段自立的失職責任。

“老田，紫蘭，衢州的班子出問題了，朱挺東被省紀委雙規了，辜英海可能跑路了，現在正在緝捕，楊明舉現在正在省紀委反映問題，另外被雙規的還有曲溪區委書記周應寶，就是衢州市委上報來的那個副市長人選。趙國棟的語氣重也是有些說不出的味道，他很小心的把楊明舉用了反映問題這個詞。從內心深處他也希望楊明舉不要被拖下去，這樣衢州這個班子就真的不好搭了，搭起來，能不能迅速恢復元氣，也是一個未知數，這也是蔡正陽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