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盜版光盤

火車終於開動,行李架基本都堆滿了,伍文定才舒服的躺下來,幾個同學的衣物背包不幸成了他的床墊。其他的站著的大學生有些想效仿,行李實在堆滿了,不好意思去拉下來。只好仰慕某個臥鋪男。

其實昨天晚上,伍文定就發現自己不怎麽喜歡睡覺了,沒有太多疲倦需要睡眠彌補的感覺。可能也是老和尚後遺症,老人家不是都不喜歡睡覺麽。

躺在各種包袱上,伍文定掏出兩張嶄新挺括的十元人民幣,練習看能不能一撒手就變成一把鈔票扇子,沒有反應。

正在一個人胡思亂想,聽見吆喝聲,賣雞爪子和冰糕的小販過來了,聽見有人在問:“這麽貴?兩元一支冰糕?春熙路才五角……”“你瓜的啊,這麽貴,不如去搶好了……”

結果一支都沒有賣掉的小販是把東西用竹編的筲箕裝著頂在頭上的,筲箕還很大,自然看不見天上的情況。所以慢慢擠過伍文定的時候,伍文定先把新錢放進去,右手精確的掐下八支冰糕,這次不錯,手腕一甩就變成了冰糕扇子,左手飛快的把八張冰糕紙取下來放回筲箕,回來時還挑揀了個雞爪子不用找補。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幹凈利落,完全沒有驚動小販。所有看見的人都在笑,還有人鼓掌。販子聽見鼓掌好奇的回頭看了一下,鼓掌的人更多了。

等販子走了,伍文定翻過身,從行李架上伸過扇子給最近的胖子:“發給大家吃,熱得很,雞爪你吃不吃?”

陶雅玲和兩個女生一起笑得花枝招展的接過冰糕。

一路無話就回了重慶,除了熱。

列車在終點站之前的一個小站停靠的時候才早上七點過,伍文定幾個人都下車了,因為學院就在車站附近,走過去都只要十多分鐘。

美術學院的學生大多都是在外面租房子當做畫室的,所以一路走去,陸續有人告辭離開,都是打算整理一下,放下專業器材再要回家的回家,家很遠的就等開學了。

陶雅玲是嚴格遵守學校紀律沒有在外面租房子的,伍文定是因為沒有什麽創作的必要,也沒有租房子。兩個人就直接回寢室,走到女生寢室樓下,陶雅玲接過自己的背包,說了一聲白白就上去了。

伍文定站在樓下發了下呆,還沒有開學所以沒有什麽可以打望的,就拎著自己的包回了男生寢室。經過寢室門口的時候用小賣部的公用電話給父親和母親分別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回來了。他的父母是離婚的,所以答應父親晚上回去吃飯,又答應母親明天去看外婆。

回到迷宮一樣的寢室,稍微的做了下衛生,一個暑假還是有積灰的,然後自己到樓道頭的水房洗了個冷水澡。然後就坐在窗前點燃一支煙發呆。

這一發呆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找出比臉還大的不銹鋼飯盆,溜達著往食堂過去,順便看看布告欄有什麽東西沒。結果真的有,張成貼了張大白紙,用漂亮的隸書寫著喊他回來以後去找他,沒有留名字,只寫了個閱字,張成算是有數的青年國畫家,一筆書法拿到外面畫廊還是可以賣點錢的,所以只留了個簽作業的閱字,想來伍文定知道他是誰。

伍文定笑著把盆夾在腰間,小心取下書法作品,心想幸好沒留款,不然早就賣到外面去了,看樣子也就這兩天貼的。

吃過飯,他就去張成那看看,不遠,就附近一排平房,青年教師嘛,有分房就不錯了。

張成喊他修電腦。伍文定是高手,方圓幾裏地第一高手,自學的。

張成有台很牛叉的586,IBM的,在現在的九六年是很不錯的了,是在日本參加畫展然後帶回來的。不過他主要是拿來陪女友打大富翁。前兩天女友不小心把批處理文件刪了,伍文定要重新做一個。

張成一邊拿水果,一邊找煙,說正事:“馮老師那邊要搞點東西,你後天去找他一趟。”

“嗯。陳老師說你叫他來找我的?”伍文定一邊用DOS恢復那個批處理文件,一邊問。陳康健也叫他開學後去他的畫室幫忙,說是張成介紹的。張成口中的馮老師就是他的老師,國畫系的系主任。

從附中起,他就主要是這些老師介紹一些和電腦有關的活兒給他,算是自費讀大學。幾個老師都以為他家境不算太好,所以很幫忙,活兒還不錯。當然也因為這兩年美院電腦熟練的沒有幾個。

張成好奇:“他們說電腦也可以畫畫?”

伍文定還是曉得:“主要是一些軟件,一類是對現成的圖片修改,一類是利用外設,比如電子筆直接在電腦上畫畫,習慣了還是好用的。”

張成想象不出來:“我在香港看見過說是電腦畫的國畫,是印刷品啊,也不是宣紙的。”

伍文定半罐子:“我還沒去過香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