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回 鐵蹄踏碎賀蘭山(上)(第3/4頁)

而西夏這一趟出兵,正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具,潼關以西,皆入掌心,說不定打得順利,晉地、漢中,也要入手。

如此一來疆土暴增,要多出多少顯宦要職?

因此那些貴胄子弟,稍有門路的,都要擠進前線大軍中,以便搶奪軍功,以至於堂堂國都,竟是空虛無比。

而曹操潛行奇襲奪蘭州、踏浪涉險下黃河,這番舉措如今盡顯其功:

隴右一帶,李助高歌猛進,又有劉锜匯合其父劉仲武,領著三四千河熙軍殺出助戰,求援的使者,尚在崎嶇山道裏狂奔,老曹卻已來到了一無所知的興慶府城下。

黃昏時候,一支又一支宋軍,陸續出現在興慶府南、北、西五座城門外。

守軍遠遠見了,慌慌關了城門,向城內示警。

太子李仁愛、國相李遇昌,便似挨了當頭一棒。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年大宋五路大軍、數十萬甲士來伐,也不曾殺到的興慶府,怎麽會在捷報頻傳之際,忽然被人圍了三面?

思來想去,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便只有一個原因:

這些宋軍,都是此前被國主殺散的宋軍,不知如何聚攏在一處,只因後退無路,有那等膽大包天的,想得一招“奇襲興慶府”的妙計。

“看清了”宋軍的來路,李遇昌憤怒咆哮:“靈州守將真個當殺!數千人渡河,他竟視若不見麽?”

當即寫了軍令,令人坐了快船,自東門而出,要渡河往靈州,調留守兵馬回援勤王。

這信使慌慌張張出城,逆水行舟,好容易挨到了黃河裏,忽見一大片皮筏,遮蔽河面,順水而下。

信使看得呆了,回頭對劃船的水軍道:“如何這般多皮筏?”

那水軍尚沒答他,當先一條筏子上,花榮指著信使道:“這必是求援的使者,且讓他認一認花某神箭。”

說罷摸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開弓向上,感受了一下風力。

那信使遠遠見花榮拉弓,驚奇道:“這廝們莫非是宋軍?隔得這般遠,他要射誰?”

花榮微微調整方向,手一撒,羽箭直奔天上。

信使見了好笑:“你看這廝可笑麽?他以為他是……”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自天而落,噗嗤插入信使咽喉。

皮筏之上,彩聲四起,花榮大笑道:“快追上去,不許放走一個!”

這邊小船連忙便要逃回城裏,只是皮筏順流而下,何其飛快?

又有花榮,一箭箭背後射來,箭無虛發,不多時便把水手盡數射翻。

那船沒了人,便在水面打起轉來,幾條筏子趁機攆上去,有那懂水性的軍士跳上小船,一番搜索,不多時找出求援書信。

花榮接過看了,大喜道:“此物落我哥哥手上,必有大用!”

再說興慶府中,西夏太子等人,哪裏曉得求援信已被截了?

正安排閉門堅守,等待援兵,忽聞鎧甲作響,眾人扭頭看去,卻是一個光頭大漢,身著鑌鐵重甲,大步走上堂來。

這大漢滿臉嘲弄之色,譏笑道:“你這些黨項人當真怯懦,怪不得便連宋人,都能壓著你們欺負,我聽說來打城市宋軍不過幾千人,還分布在各門,豈不正好各個擊破?”

國相李遇昌不快道:“兀術駙馬留你在此,是為你讓你保護公主,此乃我國自家事,豈有你說話的份?”

大漢搖頭道:“正是信不過你們的本事,兀術方才留我在此!你說不關我事?呵呵,若是被宋軍打進來,公主受驚,兀術將來必然怪罪我。你等也不必廢話,我自帶本部五十人,便能退敵。”

李遇昌面顯怒色,正要開口,卻被太子李仁愛扯住。

李仁愛淡淡道:“國相,補攧是我姐夫的部下,又不是我國的將軍,他自家要出戰,我們如何好阻止?恰好久聞女真將士勇冠當世,吾也正要一睹其風采。”

原來當初,阿骨打派了兀術來西夏結親,因沒同西夏人打過交道,摸不清他習性,只怕有人恃勇挑戰,特意點了族中幾個著名勇士,做了兀術麾下部將,隨他一並前來。

這番準備全不曾用上,李乾順得知兀術來意,雙方一拍即合。

待到出兵,兀術要顯露本事,引兵隨李乾順去征戰,部將們亦都隨去,獨留了這個補攧,要他待在興慶府保護公主,以此體現自家對公主的關心憐愛。

補攧本是個好戰的,如今大戰連連,卻沒他的份,心裏早已急不可耐,今日忽然得知有宋軍來圍城,而西夏人竟不敢出戰,這一下豈不是正撓到癢處?

見西夏太子許他自行其是,補攧狂喜,大笑一聲,回去提刀上馬,就帶領部下五十名女真,隨便選了個近些的城門,放下吊橋,開門殺出,迎面便見一千宋軍,列陣一箭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