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要全脫嗎?”

薛婆婆帶回來的是一種草藥,用水燒開了給人洗澡,能夠驅寒排毒。她一邊跟應春和交代,讓他去把一卷舊涼席找出來,一邊將草藥架上水煮了。

任惟不明情況,只見薛婆婆一回來就拉著應春和進了廚房,兩人在裏面跟研究什麽實驗一樣哐哐當當地搗弄。

他好奇地往裏探了個頭,應春和及時發現將他推了出來,人也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幹嘛呢這是?神神秘秘的。”任惟更加好奇了,一顆心被完全吊了起來,“你和外婆這是背著我在搞什麽大型研究嗎?”

應春和笑了,“那這研究項目估計很難申請到經費。”

他這番說辭讓任惟隱隱約約有了猜測,指了指自己,“是跟我有關嗎?”

應春和點頭,“是啊,在給你燒洗澡水呢,任少爺。”

被應春和這麽戲謔地叫“任少爺”,任惟表情一時間變得十分精彩,沒明白,“什麽跟什麽啊…你誆我的吧?又不是沒有熱水器,怎麽要特意給我在廚房燒洗澡水?”

“別擋我道。”應春和將任惟撇開,丟下一句“我騙你做什麽”就轉身進了外婆的那間臥室。

任惟步步緊跟,甩不掉的粘人大狗一樣,“應春和,你先別走,你跟我說清楚再去忙…誒,你突然拿涼席出來做什麽?”

應春和從床底下把一卷舊涼席給拿了出來,涼席許久未用上面積了不少的灰,剛拿出來抖了抖,邊上站著的任惟就受不了地用手在跟前扇了扇。

“咳咳咳…好端端的,你把涼席拿出來做什麽?還是這麽舊的,那都有些爛了。”任惟被抖落的灰塵嗆了好幾下,卻依舊堅持要問清楚應春和打算幹什麽,頗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哪來那麽多問題?都說了是給你燒洗澡水。”應春和雙手拿著涼席想把席子拿出去,右手沒能使上勁,才擡起來一些又落回了地面。他的眉頭很輕地皺了一下,想試著再擡一次,邊上的任惟就在這時將涼席接了過去,他手裏空了。

“我來吧,你手腕這兩天都還敷藥呢,別白敷了。”方才嫌棄有灰的任少爺這回拿涼席拿得穩穩當當的,等他出去聽應春和的安排把涼席放在了客廳裏的地上,兩只手都是黑的。

本來涼席也要拿抹布稍微擦一擦,應春和心裏默念著不是特意為了任惟,隨即轉身去洗手間打了盆水出來,先把那盆清水放在任惟跟前,“把手洗了。”

任惟受寵若驚地把手伸進去,搓了搓,清水一下就變成了臟水。素來愛幹凈的人少有這樣的時刻,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轉為了窘迫,雙手交疊在一起認認真真地搓了個幹凈。

應春和瞧得好笑,又嫌他磨嘰,催促道,“洗個手要多久?你就不能快點?”

他催得任惟更加窘迫,把手從水裏拿出來的時候小脾氣一上來,將手上還沒來得及擦幹凈的水往應春和臉上彈。

應春和躲避不及,只能快速閉上眼,任由那水珠飛到臉上來。

“任惟!你幼不幼稚啊!”應春和無語死了,“隔壁小武都不玩這個了!水被你洗那麽臟,你還往我臉上甩!”

任惟笑得歡,倒沒忘了去給應春和拿紙巾擦臉,湊上前去想給他擦,正好跟應春和四目相對,就看著他濕了的長睫微微一顫,羽扇般的扇起一陣風,吹亂任惟的心湖。

“你倆靠那麽近幹嘛呢?”一陣玻璃門推拉的聲音過後,薛婆婆的問話從廚房門口傳來。

應春和反應迅速地將任惟手裏的紙巾奪過來自己擦了擦臉,“他剛剛玩水,弄我臉上了。”

“玩水?”薛婆婆聽得眉頭一皺,“哎喲,這怎麽剛退燒又玩上水了?小任呐,不是婆婆說你,你這要玩也要等感冒好了再玩才是。”

應春和剛把臉上的水擦幹凈,聽了外婆的話有幾分無語,嗔怪道,“外婆,你說之前先看看是多少點水吧?就這麽一小盆水,再怎麽也不會加重他感冒的。要是這都讓他感冒加重了,那他這也太嬌貴了。”

薛婆婆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笑了笑,“人家千裏迢迢從北京來找你,當然是尊貴的客人。你少給我這麽沒良心的。”

“外婆,您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也太厲害了些。”應春和從薛婆婆身邊走過時,用只有他倆能聽到的聲音小聲抱怨,“他現在跟我八字沒一撇,啥關系沒有呢,你對他那麽好幹什麽?”

薛婆婆笑笑不解釋,不遠處的任惟卻注意到了他們的低聲私語,嚷了聲,“應春和,你少跟外婆說我壞話!”

應春和對他冷嗤一聲,“你叫上癮了是吧?這是我的外婆!”

“哎喲,好了好了,你倆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吵起來了。”薛婆婆被他們倆這小孩子式拌嘴逗得直笑,催應春和先去把事給做了,免得等下燒的水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