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任惟,往事不可追”

“你這是在做什麽?”任惟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見應春和抱了一床被子進了任惟睡的那間。

汗蒸出了太多汗,任惟順便把頭也洗了,沒用吹風吹幹,拿了條幹毛巾罩在頭上揉搓,怕水珠掉地板上還得收拾,幹脆站在浴室門口那塊沒動。即便好奇應春和要做什麽,他也只是站在那往裏張望了下。

應春和在鋪床,原本被雨水浸濕的那床被子已經早早被他換下,但因為任惟暫時不回這間房睡,便也沒有換新的。

剛剛叫任惟那麽一刺激,應春和今晚是不準備同任惟一起睡了。兩人又沒在一起,整天睡一張床算怎麽回事?左右現在雨也停了,屋頂也修好了,任惟大可以回自己屋睡,不必跟他擠一張床。

任惟總算看出來了應春和的意圖,有些急地走到門口,明知故問,“應春和,你鋪床呢?”

應春和懶得同他拐彎抹角,抖了抖被子,將被子鋪平,“嗯,今晚你睡這。”

“我不同意。”任惟硬邦邦地回,“不過是問了你一句,你沒想好就慢慢想,又不是催你,怎麽就又趕我走了?現在是不讓睡一起,明天就該不讓我住你家了。”

應春和好氣又好笑,睨他一眼,“沒問你意見,只是通知你。”

說完,應春和轉身就要往外走,懶得同任惟再這麽扯下去,手卻被任惟給抓住了,委委屈屈地來了句,“應春和,你怎麽這樣?”

任惟的手掌濕熱,輕易地就把應春和的手給捂熱了、弄濕了。應春和身體松懈下來,語氣也跟著軟下來,無奈地看向任惟,“我怎樣了?”

任惟低頭看他,頭發還是濕的,眼睛也看起來濕漉漉的,眨了兩下眼睛,看起來更為委屈,“你不讓我跟你睡。”

“你幾歲?洗澡要人陪,睡覺也要人哄?”應春和被他逗笑了,說出的話卻依舊冷酷,“本來就是你屋睡不了了,我收留你一晚而已。現在你屋能睡了,你回來睡有什麽問題?”

“問題可大了。”任惟皺了皺眉,很是不認同應春和的話,可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出什麽能夠說服應春和的理由。

一滴水珠從任惟濕著的頭發上掉下來,正好落在應春和的手背上。應春和這才反應過來任惟頭發基本沒怎麽吹,皺起眉,“你怎麽不吹頭發?去把頭發吹幹了,等下又感冒,你這澡也白洗了。我去給你拿吹風機,你把頭發吹了。”

應春和想出去,任惟卻不松手,很固執地生應春和的氣,“你不讓我跟你睡,那我也不聽你的,我不吹。”

這話聽得應春和眼睛都瞪大了,“身體是你自己的,到時候你感冒一直不好你可別賴我。”

哪料任惟鐵了心跟他鬧別扭,嗆聲,“就賴你,誰讓你要把我從你房間趕出來?”

應春和真服了他了,“松手,我去拿吹風。我給你吹,這總行了吧,少爺?”

這下任惟快速地松開了手,先前臉上委屈別扭的情緒全都一掃而空,盈滿了笑意,“這還差不多。”

拿完吹風機回來,應春和若有所思地忽而問了句,“你做的那個夢,現在還記得多少?”

任惟一眼將他看穿,“記得你每次一吵架就喜歡陰陽怪氣地叫我‘少爺’。”

意外的思維同頻讓應春和輕輕笑了聲,其實本也不該意外,畢竟多年前他們的相處模式就如此,無論應春和說的是多麽稀奇古怪的事,任惟都能巧妙地接上話,並且與應春和所想吻合。

應春和平日裏不太吹頭發,通常都是拿毛巾搓一搓就等它自然晾幹,偶爾幾次拿吹風也都是直接開最高档風快速吹吹,草草了事。但是給任惟吹顯然不能如此,大少爺膚白細嫩,稍微熱一點都會被吹紅吹痛。

應春和將風調到中档,先靠近自己的手背試了試,感覺沒有特別熱,再靠近任惟的頭發,吹了兩下問他,“燙了嗎?”

“沒有,可以。”任惟順嘴開了句俏皮的玩笑,“你給我吹頭,就算是燙了,我也忍著。”

“少來,真要是燙了你立馬就嚎上了。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麽?”應春和才不會把他這句玩笑話當真,無情揭開任惟大少爺的遮羞布。

“是是是,你都知道。”任惟在溫熱的風裏緩緩閉了閉眼,“你比我都了解我自己。”

“你只是暫時忘了而已,沒準什麽時候就都想起來了。”應春和不擅長安慰人,語氣很生硬,但能聽出來他很努力地想要安慰任惟,“你不是還做夢夢到從前的事了麽?指不定哪次做夢又夢到了。”

任惟睜開眼,仰著頭看向應春和,雙眼明亮,“做夢多不靠譜,而且醒來就可能會忘了,不如你跟我講吧。”

應春和拿著吹風的手一停,低頭與他對視,“你想聽什麽呢?”

“想聽很多,比如我之前是怎麽追你的,你又是怎麽同意的,或者你能想起什麽就講什麽吧。”任惟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他既好奇他丟失的那部分自己,也好奇曾經的應春和該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