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日本國事?

朱厚照把這三位攆走,自己又把揣在懷裏的伍文定的奏疏翻出來看了兩遍。

征日本之事算是當時隨手而為,這個時候日本實在是太弱。而現在既然已經揍了一頓,有些事就得接著做下去。

“恩……”

他起身來回踱步思考。

這畢竟是大明朝第一次將手伸向別國,還是得自己回憶些已有的見識,並做出整體安排。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完全的占領是沒有必要的,日本列島雖有銀礦,但整體上來看資源還是貧瘠,全部屠殺完畢,那也不太可能,而且地震、火山多發,花那麽大代價要這種鬼地方實在沒必要。

因而整體上應該以經濟殖民和文化入侵為主。

在這兩樣之前,應當先進行軍事控制。

有限的占領和控制,獲取更大的經濟利益,應當為根本之策。

具體的做法當然是在當地維持軍事存在,扶植親大明的力量。足利氏本身應當是個不錯的選擇,室町幕府本身已經衰弱,他應當有‘歸附’的理由。

此外衰弱的室町幕府無力掌控全國,民心不足,反對者甚重,這樣的內部矛盾便於利用和掌控。

維持住軍事存在以後,應當在江南組織船只向日本銷售各類商品,促進大明本身的商品經濟發展。

朝廷自身有布商,以朝廷力量組織起來應當不難。

而文化入侵也更為方面,日本國民有慕強的心裏,漢字、漢文本身在當地已有基礎。

日本,國家雖小,人口雖寡,但朱厚照還是很用心,不想出什麽紕漏。因為這是大明朝第一次對一個外國采取這樣的方式,如果成功,有利可圖,國內自然會有這樣的利益群體逐漸成長壯大。

後人有樣學樣,也就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麽處理了。

如果搞得不像樣子,導致國內的阻力增大,弄不好又會錯失大航海時代的決定性機會……

這麽想著,朱厚照決定親自召見伍文定和邢觀,同時他還要安排一位絕對聰明、靈活、又忠心耿耿之人。

想來想去,還是那個名字。

“尤址,嚴嵩還在京中麽?”

尤址不能確定,“這個……奴婢要去查探一下。不過應當是在的。大朝會後的派官還未結束。”

“好,你現在馬上去。”

“陛下要召見他嗎?”

“暫時還不必,確認他在京師沒有離開即可。”

“是,奴婢明白了。”

尤址說的大朝會後的派官沒有結束也是現在一個漸漸不好的風氣。

因為天子派官是一波一波的,有些人覺得自己有機會、有些人單純的就是不肯死心,所以會在京師中等。

當然他們不會笨蛋到硬等,而是找各種理由,比如說身體不適啊等等。

總而言之就是舊任連去都不想去了。

其實是不太好的現象,不過有的官員離京師很遠,強行把人家趕走,結果一封調令又讓其回京,那不是折騰人麽?

現在麽,這個問題也不是特別嚴重,所以朱厚照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如嚴嵩這等官迷,這次回京以後又表現的很好,他肯定還是要賴一賴的。

這都是小節,無關痛癢,奸臣有時候的確好用。

……

……

張璁和皇帝下了保證,一個月後即可培訓完畢。在禦前的話可不能隨便講。

因而他回去以後找到靳貴,兩人一起去查看培訓的情況。

靳貴與他說,“原本是要招募五千余人,不過能寫會算、還懂得朝廷法度的人並不容易招。現在這還是主要的問題。”

人才不足,也是個問題。

能寫會算,至少是個秀才,秀才大明不缺,可願意幹這個活兒、受這個罪,甚至是捅這個雷的秀才並不多。

這事情張璁之前就知道,“杭州、南京和淮安有信兒嗎?”

“有,三地各自招募了八百余人。”

“加上京師,也有四千余人了。差不多能夠。”

靳貴做事從來仔細,他說到:“培訓的過程只有講授沒有考核,下官建議這一個月到這幾處地方去一趟,眼見為實。”

“這個無妨,到時我們走一趟。”

“好!”

說著靳貴又要低頭去整理文書,結果張璁叫住了他,“靳侍從。”

“閣老還是稱呼下官的姓名為好。”

張璁沖他行了禮,“天下清田令以後,天下人皆會罵我張璁逢迎聖意,殘害忠良,但靳侍從常年侍奉皇上,應當知道聖意僅靠逢迎是逢迎不來的。”

靳貴回禮,“那是自然。”

“張某幼時家貧,從年頭到年尾從來都是餓著肚子,不管旁人如何說我,但丈田之事是利民之計,這絕對不會有錯。陛下有此決心,在下也想坐幾分實事,實現心中多年抱負,因而此事開始之後便不能停,無論如何都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