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媒體爭議(第2/3頁)

與其說《飛行家》是一個講述小人物造飛機的勵志故事,倒不如說它是對於中國一個特定時代結束的告別和懷念。透過一群普通人的言行,你可以看到他們對於中國社會民生跌宕起伏萬象多端的淡定和泰然處之,看到他們對於中國政治經濟風雲變化狂飆突進的無奈和自我解構。令人愉快並哀傷的是影片正面描寫的並非這些,但是真正想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以小見大,見微知著,這正是《飛行家》閃亮的地方。可以這麽說,如果你看懂了這部電影,你就讀懂了中國從1978年到1997年這二十年的變化!”

《電影旬報》是日本最重要的電影雜志,每年由《電影旬報》舉行的年度佳片評選,是日本最權威的電影獎項。而《電影旬報》對《飛行家》是贊不絕口:“這部電影舉重若輕地的將這段深厚的歷史變遷融入其中。那種舊時代的榮光像空氣一樣充斥在這部電影中,賦予影片一種悲壯的底色,電影中的喬正飛,如同張然所喜愛的《七武士》一樣,用他們的妄想和不自量力的力量,為那種已然消逝的尊嚴做最後一搏。”

《綜藝》和《好萊塢報道者》是美國最權威的電影雜志,這兩本雜志不僅最為專業,同時也集中地代表了好萊塢業界的觀點。每年在頒獎季中,這兩部雜志給出的評論往往能夠代表輿論的主流。不過在對《飛行家》的評價上,兩本雜志卻給出了截然相反的評價。

《綜藝》認為《飛行家》是一部劃時代的偉大電影,打出了100分的滿分。綜藝在評論中寫道:“電影美得驚人,一個畫面都好像是一幅畫作,獨立而帶有美感,鏡頭獨特移動的方式更有一種畫卷般的美感。在劇中燈光的使用也巧妙的明確了幾個年代和相應的寓意,例如78年的畫面過曝最嚴重,畫面帶有強烈的毛刺感;92年逆光鏡頭多,反應人物與現實的沖突,97年則接近現實。影片在銀幕比例上的創意更是一大亮點,電影的畫面采用了1.37:1的標準比例,夢境部分采用了1.85:1的畫幅,最讓人震憾的是喬正飛駕駛著飛機起飛的時候,電影的畫面緩緩展開,變成了2.35:1比例,就像打開一卷畫,給人的內心以強烈的沖擊!”

不過《好萊塢報道者》認為《飛行家》是一部糟糕的電影,他們的評分只有50分。文章寫道:“《時空戰士》讓我們見證了一位天才導演的橫空出世,而《飛行家》則讓我們見證了一位天才導演的隕落。《飛行家》實在不像一部電影,而像一部舞台劇。其中最不像電影的地方,是它的鏡頭語言,以及場面調度。

用不同的光線來表現不同的時代,這個想法很好,但大量的過曝鏡頭和逆光鏡頭導致畫面過於刺眼,讓人很不舒服,觀眾難以入戲。正因為如此,很多記者選擇了退場,大家覺得很難受。

《飛行家》另一個讓人出戲的地方在於電影的景別缺乏變化,電影的畫面沒有縱深,只有橫移。因此人物動作也如同舞台表演一樣,借用樓梯,把人物碼在上面,如同提線木偶,生活的質感都被桎梏住了。”

同樣給出差評的還有英國的老牌雜志《帝國》,文章寫道:“《飛行家》有很好的想法,將大量的社會新聞運用到了電影中。然而張然對這些新聞的運用只是皮毛,並沒有深入進行探討,沒有像賈樟柯那樣精準的表現當代中國社會的荒誕現實:消費狂熱,社會潰敗,官僚腐化,貧富差距,這些困擾著當下中國的社會問題。

在電影中我們能看到各種各樣關於78、92、97中國的記憶符號,綠軍裝,大字報、錄像機、BB機,這些時代的道具輕易就能將觀眾從大銀幕上拽入到那個曾經生活過的年代,進而喚起內心的共鳴。但遺憾的是整個故事的展開方式卻如此平庸而乏味,選擇一個特定的時代背景,故事卻與這個時代背景沒有發生多麽切實的關聯和戲劇性的張力。

張然似乎是太著迷於在電影中安排進這些過往回憶,在電影的故事情節編排上,人物角色都成了雞肋,淪為時代風貌的陪襯物,也就是說,作為電影中核心的人開始消失了,他們只是代表著我們常常見諸報端的各色既定人物形象。

大量的新聞融入導致對人物情感的理解停留在表面,就像電影中被津津樂道的中國時代變遷的主線一樣,人作為事件的主角卻只剩下一個臉譜化的符號,大段大段的鏡頭用兩張毫無表情的臉對視一代而過,我們卻無法感受到人物的內心!”

《飛行家》的評論有點兩極分化,但總體來說,還是好評為主。對這些媒體比較了解的人,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比較先鋒的媒體幾乎都給出了好評,而給出差評的媒體往往比較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