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上達天聽(第5/7頁)

盡管,這兩種情況薛老三也料想到了,畢竟他智商高絕,且身在局中,江朝天料想的局面,他自己只會想得更明白,見得更清楚,甚至他都想到了老段的軟弱,可能在某些“記掛”自己的京城同鄉的親切關懷下,變的堅硬。

總之,不管老段如何處理,以及京裏的仙佛會否出手相助,薛老三都不會寄望於外力。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雖然眼前的局面,幾乎也沒什麽破解的余地,但他後手已經放出了,死中求活,就必須成功。

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想想這一團亂麻子的事兒,以及未來必將面臨的稍縱即逝的決勝之機,薛老三頭又疼了。

忽地,他伸手狠很揪幾下頭發,暗暗咬牙,眼前忽然閃過一物,他忽然愣住了,盯著半空裏那旋旋下落的發絲出神,募地,他伸手將那發絲抄在了手中。

烏黑,粗壯,晶亮,五寸來長,這根頭發真是大異常人,在薛老三強大精血的滋養下,當是天下最強壯,最精神的一根頭發,五寸長短的發絲,持住一端,必然垂下,可薛老三這根頭發,幾乎可以評持而不綴,只微微彎曲,堅韌至極。

盯著這根頭發,霎那間,薛老三明白了,全明白了。

砰的一聲巨響,就在薛老三發愣的當口,大門被狠很地推開了,霎時間,一隊四人,全副武裝的幹警,沖進門來,在辦公桌前不遠處,整齊地排成了兩隊,未及,便見洪察和另外一個寸頭中年,大步行了進來。

“薛向,提審!”

……

“呱呱,呱呱……”

伴隨著一道悠長而蒼郁的擬雞叫聲傳來,老首長端著個秋葫蘆作成的老青色糠瓢,邊喚著散在四處的大雞,小雞,邊從糠瓢裏,抓住一把把帶殼的粟米,一點點地灑出個圓形。

夕陽下去,這個共和國最有權勢的老人,身著厚重的老棉衣褲,腳上踩著當年在晉西北跟鬼子貓冬時的土色千層底棉鞋,如尋常老農一樣,喂著自家的雞群。

一瓢粟米撒盡,二十多只大雞小雞全湧了過來,有生猛的大公子昂著脖子,呱呱啼叫幾聲,獨霸一方,開始啄食;也有方長成模樣的淡黃小雞,跟在老母雞屁股後邊,邊啄邊玩兒。

一瓢粟米,不過半斤左右,二十多只雞,十來分鐘就啄盡了。

按理說,一瓢粟米,二十多只雞分食,無論如何都吃不飽的,可這些雞是散養的,一大早便放出去了,梅園這占地數十畝的田園,哪裏會喂不飽這二十多只雞。

單看這會兒,小雞崽邊吃邊玩兒,就知道它們早吃得飽了。

結束了喂食,老首長便彎腰打開雞籠,低低喚了數聲,這幫早養得熟了的雞群,在那只有著大紅雞冠子的大公子的帶領下,次第進了紅磚壘就的雞籠。

關上雞籠,老首長拍拍手,跟廚間正準備著晚餐的老伴兒招呼一聲,便擡腳朝外行去。

初春的梅園,到底不似松竹齋四時植物畢集,此處真就像個小型的村莊,除了溪邊竹林一側的松柏林,到處白茫茫一片。

前天方下了雪,雖然連遇著兩天的好天氣,太陽到底不烈,地上的積雪薄了幾分,卻沒融盡。

踩著如松針鋪就的雪地上,老首長信步東行,他這是要去瞧瞧麥田。

說起來,一年上頭,老首長也就初五過後,能閑暇兩三天,而今天一過,松快的日子徹底結束,明天就又得搬回大內了。

此刻的老首長就像個要遠行的老農,臨行前,總得來瞧瞧自家的土地。

遠遠地麥田靜靜地伏著,皚皚白雪早已稀薄,靠近風口的那兩處,更是早露出了大塊大塊喜人的青色,薄薄的夕陽,照在那處,青紅相映,現出耀眼的顏色。

瞧見那處生動可愛,老首長顧不得晚風清凜,信步朝那處行去,到得近前,甚至將羊毛圍巾塞進了大衣領口裏,從淙淙的溪水上的青石板上垮了過去,直接到了田邊。

伸手撫過青青軟軟的幼苗,輕輕嗅了嗅這夾著泥土水汽的清香,老首長直起腰來,便順著田埂,朝北行去,顯是打算繞田一周。

誰成想,沒行過十米,便聽見北方傳來喊聲,因著路遠,風吹聲散,卻是聽不清喊什麽,老首長循聲看去,卻見一匹健碩的小紅馬,拖著個板車,遠遠行了過來。

這是孫女小南妮兒,鬧著玩兒的玩具,他原以為是小寶貝來了,趕忙迎了過去,可待跨過青石板,終於看清了板車上的人物。

正是南方同志,墊著半個屁股,坐在板車上,眨眼就到了近前,但見他熟撚地控著韁繩,輕籲一聲,小紅馬就立住了腳,緊接著,便跳下身來,朝老首長行來。

瞅見老首長臉色不好,南方同志趕忙道:“我這兒有急事兒,所以才用這玩意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