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一章 未來探花郎(第2/2頁)

“相公,這位謝大人,在朝中官居何職?”謝韻兒以為是沈溪的同僚前來拜訪,從沈溪搬到謝家老宅這邊,還未有過朝官前來,這算是蓬蓽生輝,她要盡一家主母的本分來招待客人,卻不知這謝丕是何來頭。

沈溪笑道:“他只是個生員,尚且未中舉人,不過他父親……便是朝中的謝閣老,跟娘子還是本家呢。”

謝韻兒輕輕啐了一句:“呸,誰跟誰本家啊,謝閣老是余姚人,我們是汀州人,風馬牛不相及。”

說不相及,但在京城這種大雜燴之所,同姓之間互相調查對方的底細算是常態。

謝遷知道謝韻兒的家底,謝韻兒也知謝遷的祖籍,在不久的將來,還有位謝姓的名臣到京城,便是已被皇帝委任為國子監祭酒的謝鐸,沈溪真正意義上的伯樂。

沈溪去前廳見客,謝韻兒作為內眷自不能往,她還是先去廚房吩咐秀兒把水重新燒熱,以便沈溪見客之後能有熱水沐浴。

沈溪到了前院的會客廳,就見寧兒一臉笑容引著一身儒服、文質彬彬的謝丕到了屋門口,很顯然,寧兒已將遠赴邊關且不怎麽開竅的王大少爺甩到一邊,目標轉向眼前這位有為青年,盡管她尚不知這位公子是誰。

“學生見過沈翰林。”

謝丕見到沈溪,微笑著拱手行學生禮。

沈溪回禮:“謝兄見外了,此非衙所公堂,你我隨便些,坐在一起閑話即可。論輩分,謝兄恐怕在我之上呢。”

以謝遷的年歲,做沈溪的祖父差不多,謝丕算得上是沈溪的“長輩”,但兩家人本就沒有血緣關系,沈溪跟謝遷同殿為臣,沈溪在謝遷面前自稱學生,跟謝丕在他面前自稱學生一樣,都沒有正式拜師,只是個稱呼,怎麽論都可以。

謝丕道:“斷斷使不得,沈翰林如今已為東宮講官,學生能以晚學身份前來拜訪,實乃榮幸,豈敢居長?”

沈溪沒跟謝丕在禮數上探討太多,直接請他到會客廳裏坐下,寧兒很快過來奉上茶水,人不走,恭敬立在沈溪身邊,含笑打量著謝丕。

顯而易見,謝丕在樣貌和人品上要好過王陵之太多,出身高貴,只是……

沈溪有些無奈,寧兒啊寧兒,別這麽色迷迷的好不好?當誰都跟我一樣會娶個大幾歲的女人回來?

寧兒跟謝丕很不般配,因為她根本配不上這位閣老府上的二少爺,年歲也不相當,謝丕才十七歲,寧兒都已快二十二了,要不是寧兒簽了賣身契,官府早就將她強行婚配。

更何況,人家謝丕未來可是探花郎。

“謝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沈溪不理會花癡一樣的寧兒,向謝丕詢問。

謝丕沒注意到旁邊正有個女人對他癡心妄想,此時他的視線全都在沈溪身上,“學生對沈翰林的才學頗為敬服,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前來拜訪,近日偶聞沈翰林不但才學卓著,且對書畫也頗有研究,家父曾藏有一幅王蒙山水,在下想以此來求教沈翰林這幅畫的真偽。”

沈溪剛才留意到,謝丕手上拿著的畫軸,本還以為是什麽名人書法,聽他這一說才知道,原來是王蒙的山水。

沈溪馬上想到曾在謝遷家裏見過一幅王蒙山水畫,還是他當初作贗通過字畫店賣給韓協的兩幅畫之一,韓協本就是用那兩幅畫來攀附權貴,一幅送給林仲業,另一幅則在他卸任之時帶往南京。

謝丕把畫呈遞上來,沈溪打開來看過,果真就是自己作贗的那幅。

就算不是韓協直接把畫送給謝遷,也是韓協攀附之人將畫轉贈,沈溪見到當年自己年少為了籌措學費而畫的贗品,心中多有感慨,現在讓他再多花幾倍的價錢買回來也算是頗有紀念意義。

“這是王蒙的山水……看起來很周正,莫非……謝兄覺得是贗品?”

沈溪可不會承認這是贗品,這畫上面有李東陽的題字,謝遷也寫了題跋在上面並堂而皇之把畫掛在家中示人,足見前後兩位大學士都沒察覺這是贗品畫,謝丕知悉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沈溪心想,這或者只是謝丕前來探訪的一個借口。謝丕此番前來,主要還是因為在謝府緣慳一面,謝丕性格開朗,見到沈溪這樣年輕的狀元郎,心生敬佩,所以想結交一番,又怕沈溪居高自傲不肯賜見。

謝丕笑道:“學生只是有些小問題,想求教沈翰林,不知沈翰林可否給學生機會?”

沈溪遲疑道:“在下不是很明白謝兄之意。”

謝丕臉上帶著幾分哀求之色:“是這樣的,學生有幾位同窗,對沈翰林佩服的緊,學生曾在他們面前自誇能請到沈翰林為座上賓,今日有文會,所以冒昧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