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必能溝通,以繆斯的名義!” 張寬的《香格裏拉圍城》(第2/2頁)

薩伊德主張,長期以來“東方”的概念一直被西方人扭曲,所以要清算,但是真正的東方究竟什麽樣子,他卻又拒絕回答,他宣稱“描繪一個真實的東方形象不是《東方主義》一書的任務,而且這也超出了他的興趣非能力”。他甚至提出“東方不是東方”——這世界根本無所謂東方西方。

張寬認為,“後殖民”(postcolonial)也是一個似是而非的概念,“與其說我們處在一個後殖民的時代,還不如說我們處在一個新殖民的時代”,因為西方列強仍然在幹著殖民時代的事情,只是采用了新的手段而已。他還認為,中國“五四”以來對自己文化傳統的反叛,很大程度上是移植歐洲啟蒙話語的結果,而歐洲的啟蒙話語中也包含著殖民話語,許多中國學者對此卻缺乏警惕。

話語權的爭奪,似乎是上面這些爭論的關鍵。張寬在一次國際會議上作了報告之後,德國漢學家顧彬私下對他的發言全盤否定,理由是德國漢學家從來都是熟讀孔孟聖賢之書的,與列強的殖民擴張沒有任何關系,而張寬自己才是西化的。張寬悻悻然地表示:“結論只能是:德國漢學家代表中國文化傳承,張寬代表西方殖民主義、文化霸權主義。”——他把這篇文章的標題取作《後殖民批評的吊詭》。

原載2008年8月21日《外灘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