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穎的看法(第4/4頁)

因此,當他在最後一部小說中試圖塑造一個完全貞潔的人物時,就177強烈地意識到必須主張一種極端的觀點。他的一個崇拜者問道,真的“只有聖人與君子”才能夠反對“節制的浪子”嗎?當被問到如何展現“一個有德之人的品格”時,理查森年長的朋友科利·西柏建議說,這樣一個完美人物在向一位體面的女士求婚之前,一定會拋棄他的情婦。“當我拒絕情婦時”,理查森記見道,西柏聞後大為吃驚:“一個處男,他這樣說——哈,哈,哈,哈!……他面露窘色地嘲笑我!”另一位趣味相投的批評家也同意,查爾斯·格蘭迪森爵士仍然“保留處男之身”是不對的,“我認為這在男女關系上損害了他的人格”。讓理查森沮喪的是,甚至他最知心的女友,也是小說最初的支持者布拉德雪夫人也同樣認為,女性對於男性之不貞必須遷就。她評論道,一個男人可以拈花惹草而不至於變成一個無可救藥的“邪惡浪子”,正如“一個男人偶爾喝點酒也不至於淪為醉鬼”。“因為好男人這麽少,”她於是斷言,“女孩們不得不嫁給浪蕩子,這總比不結婚要強得多。”

18世紀中葉,一種嶄新的對於性、誘奸以及男性之自然並必然不貞的平衡認識已經確立。這些觀念被各具背景的男男女女們共同認可,尤其被性自由的支持們提倡。我們目光所及的一切,無論是當時的私人寫作還是談話,都能清晰地發現對於男人性征服之冷酷無情且貶抑女性的頌揚之詞——不僅作為一種感官享受,而且作為一種恃強淩弱之舉。正如時髦的激進者約翰·高勒——他在當時以聰明和英俊知名——私底下對威廉·葛德文所言,他與女人睡覺不是要發泄性欲,而只是為了羞辱她們:“如果僅僅考慮快感的話,手淫更為愉悅……跟女人上床的更大快樂在於成功地欺騙她們,從她們身上奪走她們不願意舍棄的東西。”而那些譴責男性淫亂的人同樣接受了此種有關男性之貪婪與女性之被動的基本原理。這些原理滲入了當時的文學之中。此種對於性欲及性別的嶄新思維方式,將會統治19和20世紀的性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