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 月(第7/9頁)

秋長風若有所思的回轉房間,才關上房門,臉色驀地一變,竄到桌案前。他明明記得把濕漉漉的衣服放在椅背上,可那衣服,早已不見。

衣服不見倒是小事,可《日月歌》也在衣服之內。

來人顯然不是要偷他的衣服,而是要取他的《日月歌》。

《日月歌》驀地失去,秋長風卻沒有什麽緊張焦急之意,他只是望了一眼開啟的窗口。

方才他守著房門,不可能有人從門口出入,而他沒有察覺,不用問,來人是從窗子入內取走了他的衣服。

他並沒有急急地追出去,只是走到窗前。

這時明月清輝,冷冷地落在秋長風蒼白的臉上,他臉色明暗不定,眼中深邃之意更濃。他驀地發現,《日月歌》得而復失,預示著所有的事情,並未結束,反倒是剛剛開始。

究竟是誰取走了《日月歌》,難道就是那方才驚鴻一現,被公主看到的鬼面人,抑或是,其中另有內情?

已三更,天正黑、將明。

很多事情亦是如此,看起來蒙蒙黑暗,似乎無窮無盡,但不知不覺間,晨曦就到,撕破了看似難測而又迷離的黑暗。

雲夢公主坐在床榻之上,雙手抱膝,望著還是黑蒙蒙的窗外,嘴角不知為何,突然帶了分狡黠的微笑。

盛夏的夜晚,幽靜中帶分神秘,炎熱中帶分清冷,就算皎潔的明月,其中也帶分暗影,似乎藏著什麽秘密,少女的心中,更是比盛夏之夜還要復雜難以捉摸。

雲夢公主經過一場驚嚇,本應是忐忑難安,她突然發自內心的笑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房門輕響,公主突然跳腳到了床榻下,拉開了門閂,甚至問都不問,就道:“葉姐姐,事情怎麽樣了?”

門口站著的一人,如幽夜蓮花般清淡,正是葉雨荷。

雲夢公主好像早知道葉雨荷會來,又跳回到了床榻上,拉過被子蓋住了秀氣的纖足,然後很是得意地看著葉雨荷,如同做件得意事,卻以為瞞過大人的調皮女孩。

葉雨荷走進房間,手一伸,遞過了一件還略帶水漬的男人衣服,雲夢公主一把搶過,伸手在衣服內一摸,拿出本書來,忍不住喜形於色。

書是《日月歌》,那衣服,赫然就是秋長風的長衫。

秋長風的長衫怎麽會落在葉雨荷的手上?葉雨荷無言,神色清冷依舊,可眼中似乎帶分別樣的味道,畢竟深更半夜去男人的房間,取件男人的衣服這種事情,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去做。

雲夢公主拿著《日月歌》,還不忘記問一句,“葉姐姐,那個死人臉,沒有發現你吧。”

她說的死人臉,當然就是說秋長風。方才她還對秋長風柔情款款,這會兒的工夫,早又回到以往的刁蠻。

見葉雨荷搖搖頭,雲夢公主拿著書,得意道:“秋長風呀秋長風,我早就說過,你敢得罪本公主,本公主遲早要你的好看。這次上師要的書,在我手上,我看你怎麽交差。”忍不住翻了翻那本書,雲夢公主蹙眉道:“這上面寫的什麽?葉姐姐,你看看。”

葉雨荷卻後退了一步,低聲道:“公主,很多事情,我不便看的。不過這本書,應該是劉太息手上那本。”

她伸手從懷中取出小半頁紙遞過去,那本是劉太息臨死前手上捏的紙片。

雲夢公主接過來一對封面,半分不差。扔了那紙片,看著那本書,臉上詫異之色更濃,但終究沒有逼葉雨荷看書,暗自想到:不管如何,這本書總是到了本公主手上。嘿嘿,錦衣衛做不到的事情,本公主做到了,上師還不對本公主另眼看待?越想越是得意,雲夢公主見葉雨荷還立在那裏,說道:“葉姐姐,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談。”

葉雨荷點點頭,轉身要走,突然又停住,微笑道:“公主,我發現你做戲倒是極佳,那聲驚叫差點讓我以為你見到了鬼呢。若非你那麽逼真地拖住秋長風,我還真沒把握不被他發現。”

雲夢公主笑容陡斂,眼中閃過分畏懼。葉雨荷見了,心中微驚道:“公主,怎麽了?”

雲夢公主望著葉雨荷,顫聲道:“葉姐姐,我剛才本來是想故作驚叫的,但我一晃眼的工夫,看到屋頂好像真有那個鬼面人,這才真的叫了起來。”

葉雨荷一驚,上前一步道:“你確定?”她驀地發現,這事並非絕無可能。那鬼面人大張旗鼓地劫持了雲夢公主,殺人取書,怎麽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雲夢公主反倒有種惘然,苦笑道:“我……我不敢確定。我嚇暈過去,醒來後想想,又感覺可能是花了眼。”憤憤地一捶床頭,雲夢公主道:“你說那些人可能是忍者?”見葉雨荷點頭,雲夢公主恨恨道:“那死人臉在破廟的時候,也猜那幫人是忍者,我再見到他們,絕不會放過他們。葉姐姐,你一定要為我出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