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 軍(第4/6頁)

他看著葉雨荷時,神色的迷離、眼中的深邃好像突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溫柔和思念。可是葉雨荷並沒有看見。

葉雨荷人在水中,遊魚般地穿梭,很快鉆出水面,遊到了岸邊。

她終於松開了秋長風的手,但還握著那把青光閃爍的長劍。

近在咫尺,看著葉雨荷刀削般的肩頭、弱不勝衣的腰身,秋長風臉上的柔情早隨水不見,嘆口氣道:“葉捕頭,我實在想不到,你會救了我。”

他的確有點搞不懂,葉雨荷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畫舫上?

葉雨荷冷冷地望了秋長風一眼,問道:“你還能走嗎?”忍者隨時會到,他們還沒有脫離危險,當然不能在此停留。

秋長風身形晃了下,說道:“能!”他話音未落,臉色陡然一變,整個人也仰天倒地,雙眸緊閉,竟昏了過去。

葉雨荷一驚,低聲道:“秋長風……”

秋長風不應,雙眸緊閉,可臉色鐵青,看起來中毒更深。

葉雨荷微凜,從未想到過,秋長風中的毒,發作起來如此突然。忍者就要追來,她帶著秋長風,肯定跑不遠。

神色略有猶豫,望著秋長風蒼白的面孔,突然想到懷中還有的那個馬藺葉編的蟬兒,葉雨荷輕嘆口氣,劍交左手,右手拎起了秋長風。

秋長風絕對不輕,但葉雨荷拎起他來,好像也沒費太大的氣力。她貓著身子,行走的也如狸貓般輕盈。

這漫漫長夜,似乎沒有盡頭,但秦淮歌舞,卻已漸漸歇了。

再繁華的秦淮河,岸邊也有荒涼之地。葉雨荷拎著秋長風奔走在荒涼之地,盞茶的工夫,到了處密林附近,喘口氣,將秋長風丟在地上,突然盤膝坐了下來。

秋長風在地上滾了下,並沒有醒轉,只是素來蒼白的臉色仿佛更青了些。

忍者要追人,素來不死不休,葉雨荷雖跑了很遠的路,但顯然這裏也不是安全的距離,她本來應該再跑遠一些,可她突然就停在這裏,倒很讓人奇怪。

葉雨荷盤膝坐在地上,長劍也插在地上。

月華如霜,霜花凝在長劍上,泛著青光。青光折在葉雨荷的臉上,撫摸著她蹙著如彎月般的眉頭。

她很少說話,看起來很冷,只有月光落在她臉上的時候,才看出她清澈的眼眸中好像帶著分憂傷。但那憂傷如同月影,不仔細看,看不到明月中還有暗影,但就算仔細看,也是看不出暗影究竟意味著什麽。

長劍有影,佇立在那裏,如同她這個人一樣的孤單。

遠方有影,影子在動,慢慢地接近了這片密林,停止不動。

那影子如同風吹草浪,樹影婆娑,很有質感。但在這清冷的月色下,又如張牙舞爪的怪物,猙獰醜惡。

葉雨荷緩緩擡頭,望向那群影子道:“藏地九天,你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難道你真如秋長風說的那樣,不過是只懂得暗算的鼠輩?”

原來那些影子般的物體,就是東瀛忍者。

葉雨荷面對詭異的忍者,居然面色不改清冷,端是膽色驚人。

呼的聲響,一人從影子中縱出,如蝙蝠振翅,待斂了黑衣時,人已到葉雨荷身前三丈。

那人正是藏地九天。

藏地九天眼中也帶分驚奇,似乎沒有想到連殺他三個手下,救走秋長風的人,居然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葉雨荷望著藏地九天,沒有拔出插在地上的利劍,只是平靜道:“難道你每次不像蝙蝠一樣飛著出來,別人就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了?”她話語平靜,可其中的嘲諷不言而喻。

藏地九天目光如芒刺般,蠟黃的臉上露出猥褻的笑容,“你敢和我這麽說話?我保證你很快就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話中當然也有別的意味,他的目光正盯著葉雨荷聳起的胸前。

葉雨荷沒有被激怒,反倒嘲笑道:“你保證?你拿什麽保證?你甚至連自己姓什麽都不能保證了吧?”

如果秋長風能逃,藏地九天就跟秋長風的姓。

這句話,葉雨荷當然也聽到了。

藏地九天蠟黃的臉幾乎要變成了茄子色,獰聲道:“我……”他本來要說我保證你也逃不了,可任憑他再厚的臉皮,這“保證”兩個字也實在說不出口,“你真以為秋長風逃出去了?”

葉雨荷冷淡道:“我只知道他現在不在你的手上。”

藏地九天大笑起來,“可他很快還要重新回到我的手上,你知道他為什麽昏迷不醒?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防備他從水中逃走?”

葉雨荷沒有回應,她的確也有些好奇此事。因為在水中的時候,秋長風好像清醒了很多,但一到岸邊,秋長風毒性遽然發作,葉雨荷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