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我不是軟柿子(第3/4頁)

“你叫什麽名字?”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關關!”

卻原來,劉景文特特從杭州請來巴結馬別駕的這位歌女,赫然就是那位“後庭花開也使得。”並在二十四橋明月夜向唐成素花邀詩的關關!

看來劉景文真是熟知馬別駕的愛好,不遠千裏從揚州請來的關關果然讓馬別駕大感興趣,他還站在舟上時,眼神兒便一直在關關窈窕的曲線上逡巡,此時兩尾小舟同時到達,老馬更主動伸出手去攙扶關關舍舟登陸。

人老心不老,老牛還想吃嫩草!來而不往非禮也,老貨既然喜歡用鈍刀子,今個兒老子也得想法子還回去一刀才成,郁悶了這些天的唐成心下想到這裏時,本是趺坐的他刻意挺起了身子。

沙洲本就不大,關關又是從唐成身前的小徑上路過,他這麽刻意挺直身子,關關自然就注意到了他。

乍一見到唐成,關關先是有些不敢相信,既而眼神兒中就爆出一片燦然的歡喜。

眼見關關失態,動步之間就想過來,唐成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隨後雙手虛空壓了壓,示意她鎮定下來。

關關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唇一笑之間更添幾分美態。

馬別駕的眼神兒更多的著落在關關如拂風擺柳般的腰肢上,等他看過來時,唐成的手勢早已做完。

“怎麽了?”馬別駕疑惑問道。

“沒什麽,秋高氣爽,今天的天氣真是好。”關關再次發自真心的笑容讓馬別駕精神一振,“劉先生沒說謊呢,金州果然是個好地方。”說著這句話時,走到唐成身前的關關特意略停了腳步,隨後帶起一縷香風直上菊花台而去。

“身為一州佐貳之主官,卻對一介歌女如此著意,馬別駕實是有失官風。”嚴老夫子顯然看不慣老馬對關關太過上心的舉動,聽見老師這話,唐成自然是笑著點頭稱是。

有姚東琦那個梁子在前面架著,唐成自知與姚東琦和解無望,既是如此,前面受了許多憋悶的他就不想再窩窩囊囊的委屈隱忍,話又說回來,就是他肯委曲求全也沒用。

既是如此,眼瞅著興許能有機會讓這廝難受難受,唐成自然不會放過。

如此作為倒不是純為了一時出氣的莽撞,唐成也有心借此舉讓州衙裏的那些同僚們知道,他可不是那種可以任人隨意捏來捏去,想圓就圓、想扁就扁的軟柿子!

世態炎涼,捧紅踩黑的現象在衙門裏表現的尤為明顯,唐成現在正是倒黴的時候,提拔他的孫使君一時半會兒的又回不來,若不借著合適的機會一展鋒芒,興許不過幾天連阿貓阿狗都敢騎到他頭上了。

唱完太宗皇帝的禦制菊花詩,馬別駕及關關在菊花台上坐定之後,文會正式開始,當下便有人出言邀關關再歌一曲,更點名讓唱那首月來使她在揚州聲名鵲起的新詩。

聞聽這個要求,關關含笑看了看唐成後,毫無半點推辭地站起身從專司伴奏的女子手中接過了琵琶。

牙板輕擊,隨著關關十指輕撥,一段俊爽的琵琶音聲從菊花台上流瀉而出。

自從二十四橋上的那個明月夜之後,月來的時間裏這首新詩關關也不知唱過多少遍了,正是這首與揚州風韻完美融合的新詩使原本在揚州青樓中半紅不黑的關關一時聲名大噪,這首詩賦予她的太多,關關對其自然愈發用心,加之今日唐成也在,就使得關關唱起來時愈發的用心。

秋來江南草未凋,青山隱隱水迢迢。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手中拂動琵琶奏出熟悉的伴音,口中唱著熟悉的詩句,雖然身處金州離園菊花台,但關關腦中浮現的卻是說不盡十裏繁華的揚州,那個明月皎皎的夜晚,那彎長虹臥波的二十四橋……

尤其是當眼神落在唐成身上時,關關只覺腦中所想與眼前所見達到了渾然的統一,歌喉愈發清麗,歌詩也愈發動情的同時,她的眼睛卻是定在唐成身上再也不曾離開。

詩是好詩,關關唱的也確實是好,身為一個再正宗不過的唐代文人,馬別駕自然是識貨的,先時他還是含笑凝神而聽,但等他注意到關關竟然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下一個俊朗少年,且眼神還如此動情時,馬別駕的臉色開始變了。

馬別駕臉色發生變化的最主要原因不在於關關,雖然他對關關很滿意,但身為別駕,關關這樣的歌妓還不至於讓他生出吃醋的想法來,馬別駕真正在乎的是臉面!

今天文會中就數他這個主賓的官位最高,馬別駕在看到關關的第一眼就心知肚明這是劉景文在投他所好,而且馬別駕也明白與會的這些文士們也都能看得出來,畢竟他喜歡身材窈窕的女子已是金州公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