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始料未及的調動(第3/4頁)

不是張子山,那就只有姚使君了,但問題是老姚來的時間太短,能量同樣不夠,再說他也實在沒這必要。

想來想去,唐成始終想不明白,這麽些日子以來,這還是第一件讓他徹底摸不著頭腦的事情,為此唐成還特地使著張相文到他二叔那兒探探消息,結果卻同樣是一無所獲,為此,他著實沒少郁悶。

不過,雖然緣由想不清楚,但他對結果的預測卻是異常的準確,在經過前期地毯式的輪番轟炸過後,道衙裏正式形成文字的申斥隨後便密集而來,這兩步一走完,就連金州州衙裏負責灑掃的雜役都看出來馬別駕是不行了。

果不其然,僅僅就在四天之後,州衙裏就傳出了別駕馬東陽以年老體力不濟為由,申請致仕的消息。當然,這也只是官面兒上的說法,衙門裏私下流傳的版本卻是道衙裏來了人,手裏拿著老馬貪墨的實證逼其如此,老馬將公事房裏的筆洗、硯台等物摔光了之後,不得不捏著鼻子寫下了請求致仕的文書。

至於這兩個說法到底那一個更準確,實在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曾經在金州州衙風雨不動安如山的馬別駕就這樣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倒下了,隨後,僅僅在一夜之間,金州馬府便已人去樓空,更為詭異的是就連被放出的來福等親近家人都不知道馬別駕兩口子到底是去了那兒。

青天白日的,昔日在金州州衙和文壇叱咤風雲的馬東陽竟然跟鬼魂一樣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狗日的老馬居然就這樣全身而退,還真是便宜他了。不過這樣也好,咱們總算是少了個絆腳石。”聽著張相文憤憤然的話,此時再回顧起這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的全過程,唐成並沒有感到多高興,反倒是隱隱覺得後脊梁上有些發寒。

這到底是在整老馬,還是在幫他?畢竟老馬還有不到兩年也就到了致仕的年齡,而以他的行事風格來說,為官幾十年得罪的人少不了。如今這形勢卻是老馬用不到兩年的官齡,換了一個全身而退。靜下心算算賬,老馬不僅是賺了,而且是賺大發了。

唐成不相信這是老馬能幹出的事兒來,他既舍不下這一年多的官位,也沒有布這個局的眼光、魄力與心機,在道衙裏更沒有這麽大的能量。若不是他,那究竟又是誰操的盤?

想到最後,山窮水盡疑無路的唐成在馮海洲一句“看老丈人”的笑話中,福至心靈的想到了當日孫使君走前的那番話,想到了老馬背後那個連孫使君都忌憚的老狐狸嶽父。

是他,肯定是他!然則,不等唐成派人前往道城求證此事,另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山南東道觀察使大人再次到了金州,就在他抵達金州的第三日,細細巡查完金州修路進程的於東軍派人將唐成叫了過去,隨後說出了一句讓他始料未及的話,“唐成,本使今日已與姚使君會商完畢,從明日起,你即調往道衙聽用。”

“大人?”這話來的實在是太突然,唐成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屬下這金州的路還沒……”

“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時至今日,金州這條路任誰也能修得好了。”看著一臉不舍的唐成,於東軍笑了笑,“我也是修了一輩子路的,你的心情自然能理解,放心吧,金州修路你是首功,這任誰也搶不走。另外,接手金州修路之事的乃是新上任的別駕張子山,此人素以謹慎著稱,我也已跟他交代過,讓其牢記‘蕭規曹隨’四字,斷不會毀了你的心血。”

於東軍用的根本就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直接的命令,事已至此,唐成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唯一讓他欣慰的是接手此事的是張子山。以他的性格來說,既然是觀察使大人這麽交代了,他自然就會遵行不悖。於細節的把控上,他可能比自己做的還要好。

饒是如此,唐成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這條路不僅傾注了他的心血,更傾注了他理想的熱情,而今工程未完就不得不放下,還真是……哎!

沉吟良久之後,一聲長嘆的唐成擡起頭來怏怏道:“卻不知大人要調屬下去道衙幹什麽?”

“就幹你在金州做的事情。”隨著於東軍的話語拋過來的還有一本文卷,這本大半是空白的文卷上記載的皆是金州修路之事,裏面記的最多的便是他那眾多的創舉,其中重中之重的便是他為此次修路籌錢的過程。

細細的將文卷翻了翻之後,唐成想起了當日馮海洲的話,原來那個工部官員總結整理後記錄下的竟是這個。

“唐成,你的想法之巧實是匪夷所思,然則卻有奇效,昨日說到這個時,來金州的那幾個老工部都是嘆服不已呀。”言至此處,哈哈大笑的於東軍看向唐成的眼神裏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你所創設的那套分工計酬之法本使即將於房州路上推行。入道衙之後,你便出任本使的掌書記,修路不用再管,專司負責將你在金州的募款之法向其余各州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