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危若懸卵,遠行(第3/3頁)

下人頭一縮當即退出了門外,站定之後心中方自狠狠罵道:“有本事沖那兔相公罵去,欺軟怕硬,措大慫貨!”

借著鎮紙和下人發作了一通後,牛祖德這才將面前的兩份文档打開,正是這兩份文档使得他不僅要被一個奴才如此發作,甚至還得對這個奴才好言賠笑,這對如今早已習慣了刺史身份的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第一份文档裏裝著的就是龍門縣的請賑文書,這份文書牛祖德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這些日子龍門縣衙每三天一次送來惡心他的就是這東西,只不過這份卻是越級呈報從道衙傳下來的。

因著上面的緣故,這份請賑公文並沒讓牛祖德的心情更壞多少,但當他看到第二份文档裏寧明遠摁著鮮紅指印的服辯時,臉上卻是起了一層比酒暈更深的暗紅,捏著服辯的手甚至暴起了青筋。

“來人。”等心中暗罵不已的下人提心吊膽的走進來後,牛祖德卻沒向他吩咐什麽,而是自己捏著寧明遠的服辯出了門。

一路直接走到前衙東院兒,沿途的文吏見到使君大人後都忙不叠地避讓見禮,牛祖德對此視若未見,直接到了倉曹的公事房,“寧明遠在那兒?”

見使君大人一臉的陰晴不定,倉曹公事房裏惶惶起身的文吏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後,才由那最年老的硬著頭皮躬身回話道:“寧判司最近三天都沒上衙,屬下等昨天去家裏探問過,寧夫人也是直哭,她也不知道判司大人去哪了。”

盡管牛祖德心中早有準備,聽到這回答依舊是心中一涼,這時聞訊的錄事參軍小跑著進了公事房。

“一曹判司三天沒上衙本官竟然毫不知情,你這個錄事參軍事當的好。”就此一句話,頓時讓真真假假大口喘著氣兒的錄事參軍臉色慘白,“還不快去找!”

“是。”

“給劉春生帶個話,把手頭上所有的事情都停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寧明遠給本使找到,兩天之內見不到人,這衙門你們就別呆了。”冷冷撂下這句話後,牛祖德轉身出了靜如墳塋般的倉曹往安別駕公事房走去。

“大人有什麽事招呼一聲,我過去就是,何需……”安別駕話還沒說完就被牛祖德給打斷了,“從各曹抽人,即刻派下去查龍門縣衙,跟他們說清楚,要是查不出問題,查不出大問題,這些廢物也就不用再回來了。”

“大人……”

“先辦吧。”牛祖德煩躁的擺了擺手,“辦完再說。”

……

就在龍門縣衙正遭受著暴風驟雨般大清查,賈旭、錢三疤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同時,“身患重度傳染病”的龍門縣令唐成帶著滿臉的幹澀與疲憊走進了河北道城晉陽的北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