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高士邪僧房中術(第2/2頁)

董其昌夜裏還有事,也不強留,殷殷送出府門,陳繼儒看到應門的宗翼善,便對董其昌道:“玄宰兄,這宗翼善小有才,往日過錯責罰一下也就行了,讓他回書室侍候吧,不然我來貴府見他應門,總是心下不安,太屈才了。”

董其昌笑道:“好說好說,仲醇為他說情,我豈敢不從。”

看著陳繼儒跨上大角鹿,帶著一僮一仆離去,董其昌反身回府,走過宗翼善身邊時,冷笑一聲,說道:“從明日起,去清掃馬廄,莫在這裏現眼。”

宗翼善就知道陳眉公為他說情會適得其反,果然,但為了老父老母,他還得忍,垂首應道:“是。”

……

戲鴻堂兩層三楹,兩側還有曲房密室,是董其昌閑居養性之所,堂前花木扶疏,半畝小池引來活水清漣,荷葉田田,荷花盛放,在樓房透出的隱隱燈光和朦朦月色下宛若圖畫——

如此良宵美景,董其昌卻沒有題書作畫的雅興,而是一腔淫興,美其名曰養生,董其昌作畫是在畫禪室,品鑒收藏是在玄賞齋,而這戲鴻堂則是董其昌修煉房中術的地方,兩邊曲房密室住著二十多個美姬艷婢供其淫戲采戰,本來這戲鴻堂是絕不許外人踏入的,但今夜這裏卻有一個外客,還是個僧人,碩大的禿頭油光鋥亮,在燭光下顯得尤為觸目——

這僧人姓陳,名賓竹,法號虛凡,是上海一位姓康的吏員為奉承董其昌特意引薦來的,和尚陳賓竹無度牒、無僧籍,自稱已百歲高齡,但看模樣也就三、四十歲,康吏員在董其昌面前盛贊這異僧采戰術甚奇,不須力氣運動,陽物自能呼吸伸縮,采戰時能令婦人攤手瞑目、快活欲死,這讓年已六旬體力衰退的董其昌很是動心,便將這異僧陳賓竹請到戲鴻堂,待為上賓,請教養生術——

自稱百歲神僧的陳賓竹說道:“老衲看董施主氣色,想必平日還要用些藥物助興吧?”這個不用看氣色,單看董其昌一大把年紀有這麽一大群姬侍就知道不服藥不行——

董其昌道貌岸然道:“不瞞大師,董某自五十歲後常服固元丹、百戰膏。”

陳賓竹道:“服藥就落了下乘,而且久服也無效。”

董其昌深以為然。

陳賓竹又道:“老衲有傳至西域的秘術,修習之後,不但夜禦數女不倦,更能益壽延年。”

董其昌恭恭敬敬道:“正要向大師請教。”

陳賓竹看著戲鴻堂上燕瘦環肥的艷姬美婢,早已色心大動,說道:“我有妙法,不可言傳——”

董其昌略一沉吟,這些艷姬美婢並非他的妻妾,在房中術而言只是鼎爐而已,既是鼎爐,何妨讓這僧人一用,他也好從中學習到異僧秘術,那被僧人汙過的鼎爐到時趕出戲鴻堂便是,便道:“這裏有七女,請大師任選一人。”

在一邊侍候的七個美婢面面相覷,一個個都往後縮,生怕被這和尚選到,卻聽這百歲高僧說道:“若只一女怎顯得出老衲這西域秘術的神奇,三個吧。”

董其昌眉頭微皺,隨即展顏道:“那好,畫眉、驪珠、玉墨,你三人侍候虛凡大師。”

七個美婢中立即跪下三人,哀求道:“老爺,婢子只侍候老爺——”

董其昌和顏悅色道:“好生侍候大師,每人賞銀一兩——”,聲音一沉,說道:“若敢忤逆不從,定要痛加責打,罰為灶下婢。”

那三個婢女不敢作聲,她們都是十二、三歲入董府的,一直都是侍候董老爺一個人,現在卻要她們侍候這和尚,當然不情願,她們雖是低賤婢女,也是有羞恥心的,但老爺既然開口了,她們哪敢不從。

異僧陳賓竹對那三個婢女笑道:“莫要不情願,待你們嘗過老衲的手段,包管你們如登仙境,樂此不疲。”

董其昌聽和尚這話頗為淫邪,不像是有道高僧說的話,不過他董其昌也不是向這和尚請教佛理禪機的,而是學其房中術,含笑道:“那就請大師示現神通如何,請到這邊曲房——”

這時,聽得樓下有婢女揚聲道:“老爺,大公子、二公子要見老爺。”

董其昌怒道:“我沒吩咐過嗎,此時不許打擾!”

樓下婢女戰戰兢兢道:“回老爺,大公子說有大事,派去青浦的蔔先生被一個叫張原的人痛打了。”

董其昌又驚又怒,又是這個張原,往年的舊債沒清算,又敢欺負到我董氏頭上來,應道:“讓他們進來。”

百歲淫僧陳賓竹叫了一聲:“董施主——”

董其昌暫時沒有心情探討房中術了,說道:“明日再向大師請教。”見陳賓竹臉有不豫之色,又道:“畫眉,你先侍候大師。”左右不過一個婢女,就送給這和尚又值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