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撫陜西 第二節(第3/6頁)

“無論如何,不論是站在高麗國的立場,還是為了我自己考慮,我都希望石越的仕途不要有任何意外。這件事情,也要拜托殿下了。”

金蘭出宮之後,王賢妃便準備前往慈壽殿與保慈宮,給太皇太後與皇太後請安。

她是高麗女子,雖然外表舉止,談吐學識,與漢族女子一般無二,但在這汴京的禁宮之中,卻始終是個外人。太皇太後與皇太後、皇後,對別的妃子甚至是宮女都非常的和謁可親,但是對她卻總是非常的冷淡。朱妃本來對她不錯,但是隨著她的寵幸日隆,兼之朱妃又為皇帝生下皇子,偏偏她又懷了身孕,朱妃對她也變得疏遠起來。可以說整個皇城之中,這位高麗王女唯一親近的人,便只有趙頊。而對於趙頊,王賢妃也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年青的皇帝,做事情總是非常的投入與執著,對人又非常的寬厚,有一點點性急,但是很多親近的人都可以和他開玩笑,身為皇帝,他有時候既便是生氣,也會故意不顯露出來,因為擔心任影響別人的心情——王賢妃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為經常為別人著想的皇帝。至少她的父親與兄弟們,可都沒有這樣的“婦人之仁”。

出群玉殿之前,王賢妃走到供奉觀音的佛龕之前,雙手合什,暗暗為趙頊禱告了一番。然後才帶了宮女內侍,出了殿來。方出得殿門沒多遠,便見東邊有一個內侍急匆匆走了過來。她閃眼看時,卻是童貫。

童貫遠遠望見王賢妃的儀仗,連忙在路邊候了。待王賢妃的儀仗近了,才恭身行禮。王賢妃因含笑問道:“官家這幾日好些了麽?”

“前日太醫們商量了個新藥方子,吃了兩日藥,官家的氣色似乎較之前要好許多。只是官家這幾日太過費心,娘娘見著,還盼著勸一兩句。”童貫卻是知道王賢妃是皇帝面前得寵的妃子,並不敢怠慢了。

“阿彌陀佛。”一個多月來頭一次聽到趙頊的病有好轉的跡象,王賢妃不由喜動顏色。只是又聽到說趙頊又開始操勞國事,不免又平添擔心,但是她素知趙頊的脾性,嘆道:“這又豈是能勸得進的。官家現在在做什麽?”

童貫遲疑了一下,這個問題,本是平常的問候,但是卻讓他為難了。因為皇帝的行蹤,實在不便泄露,不過他為人甚是機敏,當下回答道:“眼下在做什麽,奴才也不知道。或者是在召見大臣罷。”

王賢妃微微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個機靈人。”說完吩咐起駕,依舊先往慈壽殿去。

童貫垂手侍立,望著王賢妃儀仗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背道而去,卻是出宮而來。

童貫垂手侍立,望著王賢妃儀仗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背道而去,卻是出宮而來。

這汴京從初一到十五,歷來都是熱鬧非凡的。今年雖然添一些憂慮的氣氛,但是普通百姓的興致,卻是一點不減,因此街上也是摩肩接踵。童貫繞了好大一個彎子,好不容易才到了陳州酒樓。

走進酒樓當中,遊目四顧,便見大廳中已經坐滿了各色客人,其中竟然還有一些定居汴京的大食胡人,也有一些又黑又矮的交趾商人。他知道自從薛奕通南海諸國之後,各國商人與遣宋學生日漸增多,倒也並不奇怪。見酒樓的人因客人太多,沒有注意到自己,停了一下,擡腿便往後院走去。

這陳州酒樓除了主樓之外,又有占地數畝的一座後院。院中又有許許多多單獨的庭院,各自分隔開來,主要是用來住宿與出租。他進了後院,頓覺清靜無比,外面的嘈雜似乎與這裏面毫無關系一般。他見一個店小二端了一盆水往外面走來,忙叫住了,問道:“地字一號房今日有人在麽?”

店小二一怔,忙答道:“有人。”也不敢多問,把水放了,引著童貫往地字一號房走去。不多時,便到了一座幽靜的院子之外,店小二恭身道:“官人,這便是了。”說罷便告了退。

童貫這卻是第一次來此,見這座院子是仿農家模樣,便門扉都是竹制的。門的旁邊種著一叢竹子,上面猶有未化的白雪。他輕輕咳了一聲,叩了叩門。便聽門“吱”的一聲,應聲而開。一個三十來歲的勁裝漢子站在門那邊,望著童貫,眼中似有驚詫之色,問道:“請問這位官人找誰?”

“是內頭有人吩咐我,送點東西給此間的主人。”

那個勁裝漢子連忙欠身為禮,道:“失禮了,請進。”把童貫引進客廳中坐了,讓童子上了茶,才說道:“請容小人前去通報一聲。”童貫笑道:“你去便是。”勁裝漢子又告了罪,這才退出。

童貫也不懂屋中的字畫,便也不裝模作樣的品評,只是蹺起二郎腿,坐在那裏喝茶。沒多久,便見一人從裏間走了出來。童貫閃眼望去,原來卻是認識的——樞密院職方館知事司馬夢求。忙起身道:“見過司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