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納爾遜及新戰術

在《戰爭指南》、拜恩以及馬修斯之後,海軍戰術,尤其是大規模海戰的戰術已經有諸多新變革。跨出變革第一步的便是安森。1747年,他在戰鬥中利用敵軍的漏洞大規模追擊並取得戰鬥的勝利時,便未循舊制。霍克在基伯龍灣戰役中也大膽追擊,戰果更甚安森。羅德尼在桑特海峽擊破敵軍陣線的戰術更為冒進。也不知羅德尼是否受到埃爾丁(Eldin)的約翰·克拉克(JohnClerk)的影響,這位蘇格蘭的戰術理論家雖然從未出過海,也未參與過海戰,但是他卻提出了“乘風攻擊”的戰術,並指出擊潰敵軍戰線的戰略意義。克拉克的眾多支持者聲稱,他的理論是坎珀當之戰大勝的關鍵所在,《愛丁堡晚報》(EdinburghEveningCourant)就曾報道:“歷史應當銘記這一非凡之事:鄧肯上校以自己的經歷告訴我們,他的老朋友克拉克先生的教義是多麽正確,克拉克先生首創的海軍戰術體系將被英國海軍采用。”23之後,納爾遜的朋友哈代上校寫道:

我們身在遠方的朋友納爾遜勛爵,仔細研讀了克拉克先生的作品,對他的觀點極力稱贊;他甚至建議所有上校也都認真學習一下這些戰術理論,相信定能從中探得真理奧妙。納爾遜對乘風攻擊的戰術尤為贊賞,認為突破敵軍陣線對取得戰爭勝利至關重要。24

當納爾遜於18世紀90年代中期初入艦隊時,他所擁有的最大的財富就是自己對艦隊戰術略知一二。在他早年的職業生涯中,他指揮的小船並不在主力艦隊之列,而美國獨立戰中的艦隊戰,他又未能參加。就是在1793年執掌戰列艦“阿伽門農”號(Agamemnon)的大多數時候,他也另有任務在身,直到1795年3月,他到霍瑟姆上將麾下時,才在地中海一場小戰役中,第一次參與了艦隊作戰。那場戰鬥中,納爾遜成功俘獲了敵軍兩艘戰艦,還沒過癮,就被上將召回。登上旗艦的納爾遜因憤慨而對上將出言不遜,上將倒是平和以對,一如羅德尼在桑特戰役後所說:“我們應該學會知足了,我們做得很好了。”事後,納爾遜在給他妻子的信中寫道:“若我們原本能俘獲11艘,結果卻只俘獲10艘的話,我斷然不會說這樣就是做得好!”這一段話正是納爾遜日後工作態度的寫照:下決定時果敢而堅決,對待敵人毫不手軟。約翰·傑維斯爵士那樣的上將才是納爾遜敬仰而向往的。也正是在傑維斯的麾下,納爾遜才在1797年聖文森特角海戰中,贏得了自己的第一場偉大的勝利。納爾遜並不是唯一一個質疑現存戰術的軍官,鄧肯在坎珀當戰役中使用的戰術就與日後納爾遜所推崇的戰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霍雷肖·納爾遜子爵(HoratioNelson,1758~1805)

霍雷肖·納爾遜出生在英國諾福克郡(Norfolk)一個叫作伯納姆·索普(BurnhamThorpe)的小鄉村,他的父親是當地牧師。納爾遜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但是在他10歲時,母親去世,從此他遍嘗疾苦,這可能成了他一生中難以慰藉之痛。盡管他在孩童時期體格弱小,但是他總是異常勇敢。他的舅舅莫裏斯·薩克林上校(CaptainMauriceSuckling)在半薪停職了一段時間後,受命指揮戰艦“合理”號(Raisonable)。結果“合理”號並沒有出海,倒是在商船上工作的納爾遜(當時年僅12歲),得以兩次前往西印度群島,學會了在海上揚帆的技巧。出海歸來後,舅舅將新船隊中停泊在查塔姆港口的“凱旋”號戰船交由納爾遜負責。在梅德韋河,納爾遜學會了航海術。他志願參與北冰洋探險,試圖找尋通往太平洋的不凍航道。後來,納爾遜投奔到海軍上校斯凱芬頓·勒特威奇(CaptainSkeffingtonLutwidge)麾下,成為炮船“卡爾卡斯”號(Carcass)的指揮,納爾遜以英勇出名,據說曾徒手打倒了一只北極熊,而在海船指揮方面,他也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從印度返航時,納爾遜因病愈時受到宗教的感召而皈依了宗教,從此往後,一直虔誠向主。

納爾遜的舅舅後來升任為海軍委員會中的一員。他不但監督納爾遜的訓練,還為其安排了適當的職位,以挖掘納爾遜天生的海員和領袖潛質。當英國與美利堅殖民者開戰時,納爾遜被任命為64門火炮船“伍斯特”號(Worcester)的代理上尉。

萊繆爾·阿爾伯特(LemuelAbbott)按照著名肖像畫所制作的納爾遜版畫像。(康威)

盡管當時規定軍官必須在20歲以上才能任上尉之職,但是年僅18歲的納爾遜還是於第二年順利通過考試,正式升遷為上尉。1778年,納爾遜被提升為中校,執掌帆船“獾”號(Badger),第二年又升任海軍上校,當時他只有20歲。在接下來的戰爭中,他都在指揮船隊往來於大西洋兩岸,並在尼加拉瓜一帶進行海軍探險,但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收獲,還一度危害了他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