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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我逍遙法外過了有十年了,我從來沒想到要這麽幹。或許我們應該聯手。你能別舉著劍嗎?”

拉爾夫猶豫了,但塔姆是沒有武器的,因此他看不出有什麽不利之處。反正,他和阿蘭人數上大大處於劣勢,最好還是別打為妙。他慢慢地把劍收入了鞘中。

“這就好嘛。”塔姆伸出一條胳膊摟著拉爾夫的肩膀,拉爾夫意識到他們身高一樣。沒有幾個人有拉爾夫這麽高的身材的。塔姆和他一起走進樹林,說道:“別人會拿來那些東西的。走這條路,我們有好多話要談呢,你和我!”

埃德蒙敲擊著桌子。“我召集這次教區公會的緊急會議是要討論強盜的問題,”他說,“不過,由於我年事日高,懶於做事,我已請我的女兒來總結局勢。”

凱瑞絲如今已是教區公會成員,因為她作為紅布制造商有成功的業績。這一新興行業挽救了她父親的財產。王橋的許多其他居民也由此致富,最著名的就是韋伯一家。她父親也得以實現他貸款修橋的承諾,而在總體好轉之後,好幾位商人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修橋工程迅速地進行著——不幸的是,如今由埃爾弗裏克而不是梅爾辛監管了。

近日來,她父親很少有主動創意了。先前那個思維敏銳的他正在衰竭。她為他擔心,卻又無能為力。她覺得母親生病期間那種強烈的感情又回到了她身上。為什麽沒法幫助他呢?誰都不知道出了什麽毛病;甚至沒人能夠叫得出他病的名稱。他們都說是年紀大了,可他還不到五十歲呢!

她祈禱著他能活著看到她的婚禮。她打算在羊毛集市之後的那個禮拜天在王橋大教堂和梅爾辛成婚,現在只有一月之期了。鎮上的教區公會會長的女兒結婚可是件大事。公會大廳裏將舉辦宴會招待鎮上的頭面人物,在情人地的野餐更有好幾百名賓客。有些天,他父親會花上幾小時計劃菜譜和招待事宜,可是卻忘了他說過的每一件事,不得不在第二天從頭做起。

她把這些想法逐出腦海,把注意力轉移到一個她更希望好辦的問題上。“在上個月,強盜的攻擊大大增加了,”她說,“主要發生在禮拜日,受害者一般都是帶著東西來王橋的人。”

她被埃爾弗裏克打斷了。“那是你未婚夫的弟弟幹的!”他說,“跟梅爾辛去說吧,別找我們。”

凱瑞絲壓下一股怒火。她姐姐的丈夫從來不放過一個中傷她的機會。她痛苦地覺察到拉爾夫很可能卷入了其中。這也是梅爾辛難受的原因。埃爾弗裏克話中有刺。

釀酒師迪克說:“我認為是‘隱身者塔姆’幹的。”

“也許兩個人都在裏邊,”凱瑞絲說,“我相信,受過一些軍事訓練的拉爾夫·菲茨傑拉德可能加入了現有的匪幫,從而使他們組織得更好,行動更有效了。”

胖胖的面包師貝蒂是鎮上最成功的面包師,她說:“不管是誰,都成了這鎮上的禍害。沒人再來趕集了!”

這話有點誇張,但每周一次的集市,來的人驟然減少了,其惡果已被鎮上所有的商家感受到了,從面包房到妓院概莫能外。“不過還沒糟到那地步,”凱瑞絲說,“再過四個星期就是羊毛集市了。在座的好幾位都對新橋投入了大量的資金,橋馬上就要建好投入使用了,暫時鋪的木頭路面,好趕上開幕。我們中間大多數人都指望著靠一年一度的集市來繁榮呢。我本人就有滿滿一倉庫值錢的紅布要賣。若是弄到來王橋的人都可能遭到強盜的搶劫,我們就會沒有主顧了。”

其實她內心比表現出來的更憂慮。她和她父親都沒有現金了。他們的資金不是投入了建橋,就是拴牢在生羊毛和紅絨布上了。羊毛集市是他們收回現金的機會。若是來的人少得可憐,他們就會深陷困境。別的不說,誰來給婚禮掏錢呢?

她並不是唯一憂心忡忡的人。銀匠裏克是首飾行會的會長,他說:“這可是連續第三個壞年頭了。”他是個一本正經、吹毛求疵的人,總是穿戴得整齊體面。“這樣會毀掉我們行裏的一些人的,”他繼續說,“一年的一半生意都要在羊毛集市上做呢。”

埃德蒙說:“會毀掉這座鎮子的。我們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好幾個人都加入進來。非正式主持會議的凱瑞絲聽憑他們去嘟囔。一種加劇的緊迫感將使他們更容易接受她準備提出的根治方案。

埃爾弗裏克說:“夏陵的郡守應該有所作為嘛,要是他不能維護和平,憑什麽給他工資?”

凱瑞絲說:“他沒法搜查整座森林。他沒有足夠的人手。”

“羅蘭伯爵有啊。”

這是很有希望的想法,不過凱瑞絲仍讓討論繼續下去,這樣,等她拿出方案時,他們就會明白再無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