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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對埃爾弗裏克說:“伯爵不會幫我們忙的——我已經求過他了。”

實際上是凱瑞絲替埃德蒙寫那封給羅蘭的信的,她說:“拉爾夫原是伯爵的人,如今仍是。你們注意到了吧,強盜並不攻擊去夏陵市場的人。”

埃爾弗裏克氣惱地說:“韋格利的那些農人就不該起訴伯爵的一個鄉紳——他們以為自己是老幾啊?”

凱瑞絲正要義憤地反駁他,但面包師貝蒂搶在她前面說話了。“噢,照你們這麽說,老爺就可以隨便強奸任何人了?”

埃德蒙插話說:“那是另一個問題。”他說得很幹脆,顯示了一些他舊日的權威。“事情是:拉爾夫在掠奪我們,我們該怎麽辦?治安官幫不了我們,而伯爵又不肯幫我們。”

銀匠裏克說:“威廉爵士怎麽樣?他可是站在韋格利村民一邊的——是他的過失造成拉爾夫成了強盜的。”

“我也求過他了,”埃德蒙說,“他說我們不在他的領地之內。”

裏克說:“修道院當地主的麻煩就在這兒了——當你需要保護時,修道院有什麽用?”

凱瑞絲說:“這是我們向國王申請自治特許令的又一個理由。那樣我們就受到王家保護了。”

埃爾弗裏克說:“我們已經有了我們的治安官,他在幹嗎?”

馬克·韋伯發言了。他是治安官的助手之一。“我們準備好,需要什麽就做什麽,”他說,“只要給我們發句話。”

凱瑞絲說:“沒人懷疑你們的勇敢。但你們的職責是應對鎮子裏那些制造事端的人。治安官約翰不具備追捕強盜的專長。”

馬克因為在韋格利管理凱瑞絲的漂坊而和她很接近,他也表達了些義憤:“是啊,那誰來幹呢?”

凱瑞絲一直在把討論引向這個問題。“事實上,有一個有經驗的戰士願意幫助我們,”她說,“我冒昧地請他今晚來到這裏,他正等在祈禱室呢。”她提高了嗓門。“托馬斯,請你來參加會議好嗎?”

托馬斯·蘭利從大廳盡頭的小祈禱室裏走了出來。

銀匠裏克懷疑地說:“一個修士?”

“在他當修士以前,他是個戰士,”凱瑞絲解釋說,“他就是這樣丟掉一條胳膊的。”

埃爾弗裏克粗暴地說:“在他受到邀請之前,應該征得公會成員的同意。”凱瑞絲高興地看到,沒人去在意他的話,他們一心關注的是托馬斯會說些什麽。

“你們要成立一支民兵團,”托馬斯開口了,“都算在一起,也就有二三十個強盜組成的團夥。這並不算多。鎮上的大多數人都會使長弓,這要感謝禮拜天清早的訓練課。你們有一百個人,只要做好準備又指揮得當,可以輕而易舉地戰勝那幫強盜。”

“這樣都挺好,”銀匠裏克說,“可我們得找到他們。”

“當然啦,”托馬斯說,“不過我有把握,王橋肯定有人知道他們的藏身之地。”

梅爾辛曾請木材商賈克·切波斯托夫從威爾士給他帶來一塊石板——他能找到的最大的了。賈克剛剛從他第二次尋找木材的外出中歸來,帶回了一塊大約四英尺見方的薄薄的灰色威爾士石板。梅爾辛把這塊石板鑲到一個木框裏,用來畫他的設計圖。

這天晚上,當凱瑞絲在教區公會的時候,梅爾辛正待在麻風病人島上自己的家裏,繪制該島的地圖。把島的一部分租出去做碼頭和倉庫是他最起碼的打算。他設想出從一座橋到另一座橋之間橫跨全島的一條街上全是客棧和店鋪。他要親手建造這些房子,然後出租給王橋的商家使用。他激情滿懷地預見著鎮子的遠景,想象著所需的街道和建築。修道院要是有個較好的領導的話,這本是他們該做的事。

在規劃之內的有他和凱瑞絲的新家。他們新婚時,這個小家會是十分舒適的,但他們終歸需要更多的面積,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他在南部的岸邊劃出了一塊地方,他們可以在那裏得到河上吹來的新鮮空氣。島上的大部分地面都是石頭,但他想象中的那塊地的特點卻是一片片可耕地,他可以在那裏種些果樹。在他規劃新住宅時,他津津有味地想象著他們倆肩並肩地共同生活,日復一日地永不分離。

他的夢想被一聲敲門打斷了。他吃了一驚。通常是沒人在夜晚到島上來的——凱瑞絲除外,但她是不用敲門的。“誰啊?”他緊張地問。

托馬斯·蘭利走了進來。

“修士們在這種時刻都該就寢了。”梅爾辛說。

“戈德溫不知道我在這兒。”托馬斯看著石板說,“你用左手畫圖?”

“左手或者右手,沒什麽兩樣。你想來一杯葡萄酒嗎?”

“不啦,謝謝。過幾個小時我就該起來做晨禱了,所以我不想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