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九章 出征

羅定西等著楚歡出征，楚歡卻正在等著西關眾官員的意見。

甘侯的西北軍，已經在伏鬼嶺布陣，而新得到的軍報，天山朱淩嶽也終於出兵，進入了西關境內，在絕對兵力的優勢下，天山留下了三千兵馬在葫蘆山，用以牽制駐守在葫蘆山上的狼娃子所部，其大軍主力，長驅直入。

朔泉的官員都被召集到了總督府，濟濟一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楚歡掃視了眾人一眼，清了清喉嚨，終於道：“西關面臨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今日找大家來，便是要和大家商議，接下來我西關該何去何從？”

越州知州公孫楚看了楚歡一眼，卻沒有立刻說話，倒是工部司主事韓海第一個道：“楚督，朱淩嶽已經兵發西關，我們退無可退，自然是要和朱淩嶽一決生死。”

“韓主事的話，是否是大家的意見？”楚歡掃視眾人，“有些話，本督不得不先說清楚。朱淩嶽和甘侯兩路兵馬，超過十萬大軍，我西關全道兵馬，甚至不足他們的一半。除此之外，朱淩嶽將他的三萬黑風騎盡數調動過來，黑風騎的戰鬥力，本督不必細說，你們也是清楚，真要廝殺起來，我西關的勝面並不大……！”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有人已經湊近低聲私語。

“眼前形勢，無非兩條道路，要麽戰，要麽和。”楚歡緩緩道：“是戰是和，本督也不能乾坤獨斷，需要大家一起商議，大家盡管將自己的意思說出來。”

沉寂片刻之後，一名官員終是小心翼翼道：“楚督，您所言，確實有道理，如果只是朱淩嶽，我西關未嘗不可一搏，可是……如今朱淩嶽竟然勾結了甘侯，兩路齊出，咱們西關幾乎沒有任何勝面……！”頓了頓，才輕聲道：“大戰一開，生靈塗炭，死傷無數，到時候……！”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此人話一出口，便有幾人微微點頭，大部分人卻還是不動聲色。

“楚督，即使要和，也不能說和就和。”又一名官員忍不住道：“咱們派人去找朱淩嶽，先和他好好談一談，若是條件太過苛刻，咱們也不能輕易答應。”

“不錯，要和他們談條件。”立刻有人附和，“不能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們還有好幾萬兵馬，就算議和，那也不能是城下之盟。”

廳中頓時便有一部分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楚歡坐在椅子上，神情淡定，掃視眾人，卻也不急著說話。

“楚督，其實是戰是和，已經沒有商討的必要。”公孫楚沉默片刻，終於道：“朱淩嶽野心勃勃，大家心裏都知道，他一直想要獨霸西北，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西北王，說到底，就是一個野心極大的反賊。如今和甘侯狼狽為奸，意圖吞並西關，咱們自然沒有不戰而降的道理。戰與和，只想其結果，以朱淩嶽的為人，若是不戰而降，任由他兵不血刃，那麽西關剛剛施行的均田令，便會很快被廢止，西關好不容易才開始走上一條與民休息的大道，眨眼便會被破壞，這是於民無益。”掃視在場的官員，緩緩道：“至若我們這些人，我想諸位應該還記得，當初朱淩雲將他的親信東方信推上了平西將軍之位，利用東方信控制西關，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東方信又是如何對待我們？”

眾人一時寂靜下來，不少人臉上的神情瞬間變的凝重起來。

“朱淩嶽向來是任人唯親，當初在西關的所作所為，便可見一斑。”公孫楚淡淡道：“如果此番不戰而降，被朱淩嶽吞並了西關，諸位覺得還能保得住眼下的前程？朱淩嶽手底下有一大幫子想要加官晉爵之輩，他們跟隨朱淩嶽謀反，目的是為了什麽？”

眾人頓時更是皺緊眉頭。

在座眾人都不是傻子，公孫楚幾句話一說，他們立時間便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那便是自家前程。

朱淩嶽任用親信，那是有目共睹，他鎮守天山，手下的親信也幾乎都是天山一系，一旦被朱淩嶽占了西關，那麽毫無疑問，整個西關，很快就會遍布朱淩嶽的人手。

本來有部分官員心中還在想著朱淩嶽實力太強，如果硬拼，還不如和談。

但是公孫楚幾句話一說，大家便知道，當初東方信控制西關的時候，都是大肆排除異己，若是等朱淩嶽親自掌握了西關的大權，在座的西關官員，只怕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

議和，絕無好下場，拼死一搏，雖然取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卻終究還是存了一線生機。

一陣沉寂之後，終於有人大聲道：“楚督，公孫大人所言甚是，均田令正在施行，百姓歡欣鼓舞，這是利國利民的千秋大業，朱淩嶽為了自己的野心，想要吞並西關，均田令必然遭受嚴重的破壞，為了西關的百姓，這一戰，也是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