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零章 誰是誰非

朔泉出兵,對於朱淩嶽來說,對此戰並不會形成多大的影響。

賀州城西二十裏開外,便是天山軍大營,營帳連綿,天地蒼茫,營地如同蜿蜒的巨龍一般,匍匐在蒼茫大地之上。

朔泉出兵之時,朱淩嶽近七萬兵馬已經在賀州城外安營紮寨,並沒有立刻對賀州城發起進攻。

朱淩嶽騎馬立於一處高坡之上,身著甲胄,陽光明媚,戰甲卻是冰冷,但是他的心卻帶著一絲熱意。

他曾經歷過太多的隱忍,經歷過無數的風浪,但是今日他終究可以振臂而起,手下盡是精兵強將,這是他多年隱忍得來的結果。

他是個能夠看穿機遇的人,他也很清楚,上天會給每個人機遇,但是卻並非每個人都能夠看出機遇來臨,更是沒有多少人能夠牢牢把握住機遇。

他是個能夠敏銳地察覺到機遇並且立刻將之抓在手中的人。

天下已經大亂,帝國雖然建立了二十多年,但是與歷史長河相比,便是兩百年也是彈指一揮間,更莫說二十年的光陰。

大秦帝國立國二十多年,雖然經過南征北戰金戈鐵馬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可是二十年的時光,卻根本不足以讓一個龐大的帝國真的穩如泰山。

如果皇帝真的能夠一聲勵精圖治,如果還能有一位不遜色於當今皇帝的後繼之君鞏固大秦江山,大秦帝國或許真的可以穩固下來,屹立於中原大地。

可是事實上,大秦帝國的開國之君還沒有將他打下的江山穩固下來,便開始用自己的後半生揮霍前半生的心血。

當帝國的根基還在搖晃之時,皇帝沒有將之穩固,反倒是因為迷戀修道,讓帝國的根基更加松動,朱淩嶽深知,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大秦帝國的根基已經完全空虛,雖然這座大廈還像模像樣立在中原大地上,但是他知道,帝國崩塌,只是轉眼間的事情。

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朱淩嶽嘴角帶著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思緒,似乎回到了秦國立國之前的群雄爭霸時期,那時候天下充滿了血雨腥風,能夠在血雨腥風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站立在屍體上的最後一人,便將是這萬裏江山的主人。

遙望著自己麾下的金戈鐵馬,朱淩嶽心中倒是起了幾分豪氣,自己苦心經營多年,不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天。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兵馬一用,所向披靡。

在朱淩嶽的身邊,隨著天山諸將,眾將跟在朱淩嶽身邊,望著遠方的賀州城,神情不一,但無一例外,在他們眼中,賀州城只是他們唾手可得的獵物而已。

賀州西邊的縣城,都已經被天山軍輕易攻破,西關兵力本就薄弱,而且多是戈壁之地,一馬平川,並沒有多少險要之地,幾座縣城也都是無險可守,也起不到太大的戰略作用,裴績在西邊各縣的縣城都沒有安排太多的兵力,主力也都集中到了賀州城。

面對天山軍的絕對實力,只能憑借賀州城,與天山軍一決雌雄。

欲圖天下,先奪西北,對天山諸將來說,跟隨朱淩嶽爭雄天下,大業成就之時,便都是開國功臣,榮華富貴,榮耀爵位,滾滾而來,賀州城只是擋在他們前面的第一處障礙而已。

“朱督,賀州城近在眼前,咱們是否盡早拿下此城?”朱淩嶽麾下第一大將侯金剛牽著馬韁繩,望著賀州城,眼中精光閃爍,“末將願提精兵,率先攻城!”

其他眾將聽侯金剛一說,立時紛紛請戰。

朱淩嶽卻是不急不躁,淡淡道:“攻城為下,自古至今,最忌攻城,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攻城。”

“不攻城?”眾將一怔。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朱淩嶽握著馬鞭,緩緩道:“若是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侯金剛忍不住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朱督,這雖然是最好的結果,但是看賀州城這邊的架勢,他們似乎沒有投降的意思,又如何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

朱淩嶽淡然一笑,盯著遠方的賀州城,“本督已經派人去了賀州城,不管怎麽說,這是咱們要打的第一座堅城,總要先禮後兵才是。”

眾將聞言,這才釋然,只是卻並不覺得朱淩嶽派出的人,真的能夠說服賀州守將。

遠方一點黑色漸漸逼近,再過片刻,一騎馳到坡下,翻山下馬,徒步上到坡上,大聲稟道:“騎兵朱督,西北軍大將軍甘侯甘將軍已經抵達大營!”

天山諸將面面相覷,朱淩嶽卻是微微一笑,調轉馬頭,一抖馬韁,駿馬如同脫弦之箭,飛馳而下,爾後如同利箭一般,設想了天山軍大營。

甘侯正在中軍大帳等候,朱淩嶽還沒進帳,聲音已經率先傳進來:“甘將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朱某可是一直想念的緊!”

甘侯只是帶了兩名隨從,一身甲胄,等到朱淩嶽進入帳內,甘侯已經起身,拱手含笑道:“朱督,此番進兵,我這邊可是率先趕到,你可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