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開國就很煩惱(第2/4頁)

蕭太後執政後,迅速調整了人事,收攏兵權,重用能人,很快做到了君臣和諧、上下同心,趙光義得到的那個情報,其實早已過時。面對宋軍的洶洶來勢,蕭太後自然有辦法對付。

她早看破了宋軍擺下的迷魂陣,認定了宋東路軍曹彬才是主力,一定要全力以赴幹掉,其他兩路,派偏師去應付就行了。

這才叫:大戰未開,勝負已見!

起初,宋軍又是打得漂亮,中、西二路軍奪關斬將,勢如破竹,連下蔚、寰、朔、應、雲諸州,兩路大軍都達到了戰略目的。此外最關鍵的東路一軍,也順利攻克固安、新城,繼而拿下涿州(今屬河北),逼到燕京的鼻子底下了。遼各城守將投降的投降、被擒的被擒,遼軍士卒被俘的有上萬人。

形勢一片大好。可是,老天照顧大宋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蕭太後的寵臣、大遼的名將耶律休哥又出場了,戰事隨之發生逆轉!最先處境不妙的是大宋曹彬的東路軍,他們一打就打到了涿州,因為進軍太順利,以至糧草不繼。在涿州呆了十日,只好又退回雄州等糧草——打了半天,白打了。

宋太宗得報後大怒,認為大敵當前,主力大隊回軍就糧,乃兵家所忌,“失策之甚也”。立即派使臣趕往軍中,令東路軍不得後退,亦不準再冒進,而是沿著白溝河與宋將米信會合,待中、西兩路軍完全實現戰略目標後,再與兩軍會師北上。

歷史的大轉折就在這個命令下達之後。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說的就是當時的情況——實際上趙光義的這個命令並沒得到執行。曹彬所部諸將一聽說中、西二路連戰皆捷,都坐不住了,爭相請戰。大家說:形勢這樣大好,我們怎能做落後分子!曹彬作為一路統帥,竟然壓服不了眾人,只得再次率部北進涿州,糧草不夠也顧不得了。

這時候東路宋軍的當面之敵,就是大遼名將耶律休哥。耶律休哥的隊伍人數並不多,他便避免與宋軍決戰,只是在夜裏派輕騎騷擾宋軍,白天以精銳部隊列陣威嚇宋軍,攪得宋軍精疲力盡。

宋軍因為糧食不繼,在白溝遲滯了一個月才繼續北進。就在拖延的這一個月裏,攻遼的黃花菜可說是徹底涼了!一是宋軍士氣大不如前;時值天氣炎熱,將士體力消耗大,渴了連水都沒得喝,到達涿州時全軍已疲乏不堪。二是蕭太後親統援軍從幽州趕來,進至涿州以東的駝羅口,奪回了固安,遼軍的兵勢大大超過宋軍。

曹彬見糧草將盡,在涿州根本沒法固守,而野戰的話又怕被遼軍主力合圍,便急忙下令,冒雨撤軍。

可是蕭太後怎麽能讓你們跑掉?她派出精銳騎兵,在大雨中緊追不舍,終於在岐溝關追上宋軍,一股腦的包了餃子。曹彬、米信各率親隨奮力突圍而去。拋下那可憐的十萬宋軍,潰散奔逃,一直被追至拒馬河,死傷無數。

另外還有好幾萬宋軍作為後援集結在沙河邊,此時也都患了“恐遼症”,望風而逃,光是自相踐踏和掉進河裏的就死了過半,岸上遺棄的兵甲堆積如山。東路主力這一敗,仗就沒法打了,宋太宗只好叫各路都撤兵。其中要求西路軍退回代州(今山西代縣),並護送雲、朔、寰、應四州民戶南遷。

但遼軍可不會讓他們就這麽輕松地退走。蕭太後和大臣耶律斜軫等,率領精銳十余萬人來攻;到六月,奪回了寰州(在今山西朔縣東)。

這下西路的宋軍犯難了:強敵逼近,寰州丟了,余下三州的老百姓怎麽遷移?尤其朔州當敵,想平平安安轉移老百姓更為不易。楊業向潘美、王侁等人建議說:遼軍勢大,不可與戰,可密告雲州、朔州守將作出攻擊寰州的樣子,我軍也前進至應州(今山西應縣),遼軍必然全軍趕來決戰。此時朔州(今屬山西)吏民就可趁機直入石碣谷,再派強弩手千人封鎖谷口,以騎兵在半途接應,則三州之眾可安然撤回內地。

這是好主意,但遭到監軍王侁的反對。王侁主張列出堂堂正正之陣,去朔州接應百姓,有幾萬精兵在手,還怕他遼軍不成?他還對楊業說:“你素號無敵,今見敵而逗留不戰,豈非有他志?”

他這話說得十分惡毒,因為楊業是北漢降將,“豈非有他志”是暗諷楊業又想投降。楊業受不了這個,負氣決定冒險出征。他流著淚對潘美說:“今諸位責我避敵,我當先死於敵!”臨行前,他要求潘美等人率軍在陳家谷口(今寧武北)接應。

遼軍主帥耶律斜軫得知楊業兵發,就設伏兵於半路,與楊業一接陣,便佯裝敗退。楊老將軍千慮一失,中了詭計,沖進了人家的伏擊圈。自午至暮,苦戰了半天,楊業才率部從朔州南三十裏的狼牙村退至陳家谷口,本來指望潘美、王侁在此接應。哪知道這兩人在這裏等了半晌,沒見楊業退回,“以為契丹敗走,欲爭其功,即領兵離谷口”,興沖沖地“追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