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雍正不為人知的一面(第4/4頁)

跟佛走得太近,難免會讓佛與政治攪和在一起。文覺禪師在宮中時,雍正曾多次召他一起討論軍國大事,把他當成重要的謀士。據說在年羹堯、隆科多、允禩、允禟的案子中,文覺禪師都出了不少主意。

雍正十一年,文覺禪師奉命回江南朝山,儀式和王公等同,所到之處地方官無不對他頂禮膜拜。

還有一件事能反應雍正對佛的真正態度,迦陵性音是雍正的老朋友,雍正當皇帝前,兩人經常坐而論道。雍正當皇帝後,性音並沒有像其他和尚一樣水漲船高,只因他對權勢沒興趣,想去廬山隱居修行。到了廬山後,性音拒絕與官場來往,四年之後圓寂。雍正誇獎性音“深悟圓通,能闡微妙”,追贈他為國師,將其語錄收入經藏。

但是,幾年之後,雍正忽然性情大變,說他早看出性音這個人品行不端,經常做一些非法的事情,所以在登基之後把他趕出京,以維護法門的清規。更過分的是,雍正說性音的語錄含糊處不少,根本沒有大徹大悟,這等於是在否認了性音的佛品之後進一步否定性音的能力。雍正將性音的封號取消,還不允許性音的門徒記錄自己以前和性音的談話。

雍正為什麽一反常態呢?史書沒有記載原因,我們猜測可能是性音跟門徒說了什麽話,這些話涉及雍正的隱私,又恰好傳到雍正的耳朵裏,所以雍正大怒,前後判若兩人。

朝臣中大多還是儒家的信徒,對於雍正崇佛,大家心裏都不滿。

譬如,雍正五年,雍正問左都禦史沈近思:“聽說你年輕時入過佛門,敢情你也精通一些佛門真諦,不妨說與朕聽聽。”雍正當然不是真心向他請教佛法,雍正早已自詡教主了,自是想借著機會賣弄一下。

然而,沈近思卻回答說:“臣少年時確實在佛門待過一段時間,但那是因為窮困潦倒,等到參加科舉後,專心於經世之學,以便報效國家,又怎麽會有閑情研究佛學呢?臣知道皇上聰明天縱,早就領悟了大乘的學問,但是天下萬機全都系於皇上一身,臣希望皇上做堯舜,不要做釋迦。即便是臣懂得佛學,也不敢妄自向皇上陳說。”

沈近思的話帶著典型的儒家色彩,在當時是非常冠冕堂皇的,雍正只好當面認錯,說以後改正。

有一次,雍正宴請群臣。宴席上,有人為了拍雍正馬屁,大談禪學。這時,雍正問戶部侍郎趙殿最:“你懂禪學嗎?”趙殿最說:“不好意思沒學過。”雍正笑道:“沒學過沒關系,你也談談對禪學的看法吧!”

趙殿最對佛教很反感,於是用儒家的道理闡釋一通,雍正哭笑不得,對群臣說:“別人是慧根,他是鈍根啊!”

許多官員甚至從實際行動上抑制佛教。雍正三年,禦史錢以瑛上奏,請求讓各省督撫勒令僧尼還俗。唐山縣令還驅逐和尚,強行把僧舍改為民房。有的地方甚至建議把僧舍改成書院……

對這些行動,雍正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慨,但還是能保持相當的克制。比如,那個唐山縣令做得就有點過分了,雍正下旨把他抓了起來。侍郎留保以開導縣令的口氣為他說情:“這些僧人都是沒有生計的窮人,寺廟就相當於是收容所,皇上留下他們,就如同周文王愛民一樣,把他們當做鰥寡孤獨來照顧。”

那個縣令不知是不懂,還是裝不懂,總之仍然對佛教仇視。雍正聽留保說話好聽,也沒有為難那縣令。

對於自己信佛揚佛,能言善辯的雍正也作出了“高明”的辯解。他一方面說佛教確實對治理國家沒有任何裨益,另一方面又說佛教有益人的身心,還說治國之道自有古代聖王的哲學,而佛法是見心明性的學問,所以自己從來不讓僧人參政。這顯然是狡辯,雍正也知道讓僧人參政瞞不了所有的人,便又為自己辯解說:“乃祖順治曾經召僧人玉林琇進宮研究佛學,這就如同黃帝到崆峒山尋訪廣成子,詢問修身治國之道。”

雍正的言下之意是:順治習佛如同黃帝問道,黃帝是中國第一聖王,他這麽做是對的,那麽順治的做法也是對的,而自己恰好是效仿順治。

雍正信佛更多的是出於一種興趣和願望,算不上是真正的信仰。雍正對權力有著超強的欲望,這種欲望從根本上是與佛性抵觸的,所以我們後人完全不必把他信佛當真,說成是他的一種愛好和興趣更適合。

如果雍正真的領悟了佛法,我們很難想象他是如何面對那麽多屈死在他手中的冤魂。當然,我們抱著善意的態度,希望雍正此刻正在西方極樂世界享受著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