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很意外

裴光庭幼年喪父,母親狄氏被武則天召為禦正(女官名),由於頗受信任,所以裴廣庭長大後也屢次得到升遷,官至太常丞。後來因為做了武三思女婿,曾一度受牽累貶官郢州司馬,開元初年,升任兵部郎中。

裴光庭性格內向,不善與人交際,進入仕途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並不被官場人所看好,所以一直得不到升遷,直到開元十三年封禪大典的舉辦,裴光庭才迎來了轉機。

當時中書令張說認為前往泰山舉行封禪大典,京城必然防備空虛,他擔心西北邊境的各部族會趁火打劫,所以建議李隆基增兵西部邊境以防不測。

但這個建議卻遭到了裴廣庭的反對,他認為泰山封禪本來是為了宣揚仁義,現在主動在邊境制造緊張氛圍,這與封禪的原則相違背,他建議要想巧妙的解決這個問題,可以邀請四夷部族的首領一同參加封禪大典,這樣既表示了大唐對各部族的尊重,又不用擔心在封禪期間邊境會起戰事,裴光庭的這個建議得到了張說的贊同,後來李隆基知道這是裴光庭的建議後,立即將他破格提拔為兵部侍郎。

雖然在兵部侍郎的職位上,裴光庭並沒有拿得出手的業績,但由於性格溫和,開元十七年(729年),身為老資格的他成功實現跨界升遷,被任命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你,正式進入宰相班子。一年後又升任門下省侍中,兼吏部尚書;成為繼蕭嵩之後的宰相班子二號人物。

從裴光庭的經歷來看,我們不難看出李隆基將政績並不顯赫的裴光庭,充實進宰相班子的用意,那就是用一個不那麽強勢的人來協助蕭嵩,但這並不意味著又重新回到當年姚崇、宋璟獨攬相權的時代,因為從資歷上來看,蕭嵩和裴光庭旗鼓相當。

可以說李隆基充分吸收了先前杜暹和李元纮的經驗教訓,在選人的過程中可謂是費盡心盡,因為在姚崇、宋璟、張說等一幹牛人接連推出政局後,能升任的人就那麽幾個。

李隆基堅信這一次新一屆的宰相班子一定能夠精誠團結,不會再出現掐架的局面了。事實上李隆基只猜對了一半,掐架確實沒有出現,但據《舊唐書@蕭嵩傳》記載,兩個人同位數年,情頗不協。

通俗一點說就是面和心不和!

不過相對於杜暹和李元纮形同水火的是,裴光庭在開元二十一年(733年)不幸病逝,所以和蕭嵩的矛盾也僅僅是停留在暗中較勁兒的程度,不然的話,兩個人最終真的有可能重蹈杜暹和李元纮的老路——一同被罷官!

裴廣庭的病逝使兩位宰相的矛盾到此為止,對於蕭嵩來講這算是一件好事,但對於費勁心思構建這屆宰相班子的李隆基來講,確實是個意外的打擊。因為接下來的該幹的事兒還得幹,在遍覽朝廷眾臣後,李隆基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於是他征求蕭嵩的意見,問誰適合進入宰相班子。

對於蕭嵩來講,這是一個掌控宰相班子的絕好機會!

坦白的講,蕭嵩並不是那種權勢欲很重的人,他只想找一個能和自己共融的人,他堅信只要做到這一點,就完全可以使自己成為整個宰相班子的掌控者,現在李隆基向他征求意見,正好給他這樣的機會。

蕭嵩給李隆基推薦的人選是時任右散騎常侍王丘。蕭嵩之所以推薦這個人,並不是因為王丘有多少才能和政績,而完全是因為王丘和自己要好,算是鐵哥們。這個提名李隆基並沒有反對,但王丘在得到消息後,立即表示自己不能升任,推薦了一個人選——時任尚書右丞(右仆射)的韓休。

韓休是個正直的人,早在先天年間就被人舉薦為德才兼備的人,歷任左補闕、禮部員外郎。開元十二年出任虢州刺史,虢州距離京城很近,當時分擔京城的馬車草料稅,韓休到任後,認為這個政策很不合理,應該將這個稅收平均分擔到其他各州,不應只由虢州來承擔,於是他準備向時任宰相的張說提出這個申請。

手下人都勸他這樣做是在和宰相作對,未來沒有好果子吃。但正直的韓休卻堅持己見,他認為作為地方父母官就應該為民請命,所以他堅持向張說提出了這個申請。當時雖然張說不太願意同意這個申請,但由於韓休的申請事實清楚、論據充分,最終不得已免除了虢州的車馬稅。

開元十二年底韓休因為母喪解職回家守孝,三年後回京出任工部尚書,開元十九年調任尚書右丞。

韓休的仕途經歷並不沒有什麽大起大落,可謂是一步一個腳印逐漸走向了高位。當王丘提名韓休進入宰相班子的時候,李隆基將決定權授予了蕭嵩。

蕭嵩和韓休在仕途之路上並沒有什麽交集,當韓休在朝廷中一步一個腳印的行進時,蕭嵩正在西北邊境做他的安西副大都護,即使是了解也僅僅是直覺表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