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安龍救主(第2/3頁)

不日,在李定國大軍扈衛之下,永歷帝移駕昆明。

鎮守昆明的是撫南王劉文秀、固原侯王尚禮,另有將軍王自奇部騎兵駐於楚雄、賀九義部兵五千人紮於武定,總兵力約有二萬。

劉文秀聞聖駕將至,出城迎聖駕入昆明,改雲南府為滇都。

雲南向為偏遠之地,昆明百姓聽說真龍天子駕到,一個個激動不已,遮道相迎,許多人跪倒在塵土之中,痛哭不已。

面對這隆重的接駕儀式,一生都活在顛沛流離之中的永歷帝感動萬分,淚濕衣襟,讓隨從傳旨:“朕到,勿分軍民老幼,聽其仰首觀覘,巡視官兵不許亂打。”

當日,整個昆明城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的海洋裏。

進入了昆明,李定國和劉文秀為了給孫可望留下回歸的余地,並沒把永歷帝安置在孫可望為自己建造的豪華宮殿,而是臨時把雲南貢院(大西軍入滇後這裏曾經是定北將軍艾能奇的住所)作為永歷帝的行宮,視朝聽政。

永歷十年(順治十三年,公元1656年)四月,永歷帝封李定國為晉王、劉文秀為蜀王、白文選為鞏國公、原固原侯王尚禮加封保國公、將軍王自奇為夔國公、賀九義為保康侯、秦王護衛張虎為淳化伯、水軍都督李本高為崇信伯。

世襲鎮守雲南勛臣黔國公沐天波負責執掌禁衛軍。

朝廷的文臣有大學士扶綱、雷躍龍、吏部尚書張佐宸、吏部文選司郎中汪蛟、工部尚書王應龍、戶部左侍郎龔彝、兵部左侍郎孫順、刑部左侍郎冷孟銋、通政使尹三聘、詹事府正詹事楊在、大理寺寺丞張重任等。

永歷朝廷移蹕昆明後,李定國、劉文秀率領各公、侯、伯、將軍上疏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秦王臣可望所待失人臣禮。臣等集議:奉孫可望出楚,臣定國出粵,臣文秀出蜀,各將所部兵馬,從事封疆。凡馭天下之大柄悉還之其主,謹冒死以聞。”

永歷知道孫可望不會輕易放棄權力,俯就臣節,把這件奏疏留中不發。

明知孫可望已經在邪路上走火入魔,李定國仍希望他能幡然醒悟,以大局為重,共同堅守滇、黔,合力抗清。

李定國請劉文秀致血書從中議和。

孫可望眼看廢帝自立之事被李、劉攪黃,急怒攻心,已經失去了理智,看到劉文秀的勸和血書,信口胡扯,復書謾罵。

李定國尚仍不放棄希望,派淳化伯張虎為使者帶使者團攜帶璽書前往貴陽調解。

臨行前,永歷特賜金篦一枚給張虎,叮囑道:“卿等往道朕意,務使孫、李兩藩和好如初,每行一事,每言一語,總要為祖宗社稷著想,如此,卿等功名便永垂竹帛矣。”

張虎原為秦王護衛,是孫可望的親信,到了貴陽,便呈上永歷所封淳化伯印,說:“如果我在昆陽不接受這個官印,恐怕就遭到他們的疑忌,才不得已接受了下來。請國主相信小臣,小臣我受國主厚恩,絕不會背叛!可嘆那白文選已受國公之職,被人家所用了。”

又密告可望道:“皇上雖然到了昆明,但不過像木偶人一樣,什麽事也管不了。文武兩班,唯唯諾諾,內外大權,盡歸李定國。李定國所信任的人有金維新、龔銘、靳統武、高文貴,對這些人不斷升官加賞。現在,昆明兵馬不滿三萬,人無固志,唾手可取。”

孫可望聽了,連連點頭,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進兵雲南。

永歷帝又派學士楊在、侍郎鄧士廉等人到貴陽宣諭,一心化解矛盾,希望孫可望能夠共濟國難。

孫可望已經鐵了心不肯合作,他恨李定國打破了自己的皇帝夢,派張虎回昆明復命,說“這個矛盾,必須李定國親自來貴陽謝罪才能夠化解”,想把李定國誆到貴陽斬殺。

李定國自然不能輕信孫可望的話,但為了打破僵局,自己雖不能往,還是派遣了與孫可望關系極好的王自奇同張虎再往貴陽相勸。

哪承想,王自奇和張虎一樣頑冥不化,到了貴陽,非但不勸孫可望迷途知返,反而大談“定國孤軍易擒”,鼓動孫可望早日起兵。

他還拍著胸脯稱自己在楚雄訓有勁旅,只要主公興師入滇,自己必定舉兵響應,其時,內外夾攻,可以一戰而勝。

孫可望大喜過望,終日與王自奇、張虎幾人嘀嘀咕咕,反復商討和推演攻取雲南事宜。

待到方方面面都安排停當、每一個細節都落實到位,這才將王自奇放還昆明。

王自奇回到昆明,力陳孫可望必不可和,雲南與貴州必有一仗要打,拍著胸脯說自己在楚雄訓有勁旅,現在就回去整頓兵馬,共抵孫可望入侵。

聽了王自奇的話,李定國還是不能放棄。

畢竟,孫可望手下有十多萬兵馬,這些人,本來都是自己的兄弟,如果合兵一處,那對抗清復明是多大的一股力量呀,一旦和孫可望開戰,就等於把他們對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每想到這,李定國就痛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