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第2/3頁)

這種感情叫做“家國榮譽感”!

現在的唐王朝很強大,對外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四方臣服,對內是政治清明,繁榮富強。

盛世已經來臨……

面對這樣的國家,裴旻身為一個漢人,身為一個華夏人是由衷的自豪熱愛。

連裴旻都如此,張九齡、高適這樣的文人更加了,他們近年來的詩句都充滿了對國家的熱愛與自豪。

哥舒翰是突騎施人,高仙芝是高句麗人,但是他們生長在唐王朝的土地上,深受華夏文化熏陶,也早將自己視為唐王朝的一員,真心願意為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故而聽到南詔王皮邏閣這般囂張,狂妄無度的詆毀唐王朝,將唐王朝都視為張虔陀一路貨色。

哪裏受得了!

張九齡、高適、哥舒翰、高仙芝都覺得小小南詔,居然如此蔑視天朝上國,不受控制的就生出了怒意。

而裴旻本來就討厭地圖炮,在後世他就經常見到一些因為個例就開始亂放地圖炮胡說的人,受到的影響更大。

李林甫卻不同。

細說起來,李林甫還是李唐皇室的後裔,是唐高祖李淵堂弟長平肅王李叔良曾孫。

但他自身就是一個人唯我主義,根本就沒有什麽家國理念,只要自己過得好,便是唐朝覆滅也與之無關。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是唯一一個能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這件事情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什麽發現?快快說來!”裴旻深知李林甫的才能,催促他細說。

李林甫道:“屬下是覺得南詔現在還不到與我朝翻臉的時候,我朝扶持他們牽制吐蕃,對於南詔自身,有百利而無一害。這是一個共贏的局面,我們能夠達成所願,而他們也能在南邊站穩腳跟,成為一個可以與吐蕃對抗的國家,而不是備受欺淩的可憐小國。這有一句話叫做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可現在米沒有磨完,橋只走了一半。南詔王有什麽理由在這個時候卸磨拆橋?”

“就為了一個女人?屬下以為身為國王,即便那個白潔夫人萬中無一,也不應該為了她而死磕我朝。”

將心比心,李林甫覺得換做是自己,利益在前,別說是女人,連兒子女兒都能賣。

經李林甫這一提醒,裴旻也冷靜下來細想,同樣覺得有些反常。

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怒發沖冠為紅顏的例子,但冤有頭,債有主。

幹蠢事的是張虔陀,這個無可辯駁。

南詔也殘忍的殺了他滿門,上老下幼,一個都沒有放過。

難道這還不夠?

還要特地挑釁唐王朝?

打算讓更多的人為白潔夫人陪葬?

還是壽星公上吊找死?

裴旻不懷疑南詔以後會反,反而堅信,他們一定會反。

就跟回紇、葛邏祿一樣。

裴旻在選擇扶持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將來打虎的準備。

在裴旻看來,只要在老虎成長起來的過程中,唐王朝能夠獲得足夠的利益,這險是值得冒的。

畢竟身為打虎人,不能怕虎。

現在的南詔別說是虎,小虎崽都算不上。

充其量就是一條狗,這一條狗就來挑釁唐王朝,這也實在太誇張了。

南詔王皮邏閣在歷史上能夠一統六詔,將南疆荒蕪之地發展起來,打下未來大理國的雛形。應該不至於與夜郎國一樣,有著莫名的自信。

“也許真的有問題?”

裴旻眼前一亮,肅然道:“你們想,南詔為何要在奪取了嶲州之後,又選擇退去?”

張九齡立刻回道:“是知道守不住吧。”

“沒錯!”裴旻打了一個響指,說道:“這也說明了南詔王皮邏閣有這個自知之明,知道他們能夠一時出其不意的攻下我朝一座城池,但只要我朝回過神來,反擊之勢,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抵禦的。故而直接放棄,同時,他們並未劫掠嶲州,也可見他們並不打算真正的與我們為敵。真有這個打算,城中財富哪有不取的道理。細究起來,也許真有問題也不一定。”

他來回渡步,說道:“此次皮邏閣兵襲,我軍最大的傷亡是徐琥父子以及一眾敢於抵抗的家丁兵士。他們的仇,不能不報,但可以記在賬上,秋後清算。現在時不是跟南詔開戰的時候,這邊一動兵,用屁股都能想到。為了自保,南詔會投向吐蕃的懷抱。他們一旦結盟,對我們就太不利了。”

當即裴旻修書,將自己的看法意見寫下,命人加急傳給李隆基,希望李隆基能夠暫緩攻勢,調查清楚一切。

但是裴旻的上疏直接讓李隆基拒絕了。

而且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還有了些許不滿。

“靜遠這是太不知輕重了!”

李隆基好大喜功,而今《討賊繳文》以出,唐王朝上下群情激奮,都渴望浩蕩王師能夠再一次取得輝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