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國牧民與農民的故事

北方的遊牧民族暫時被打服氣了,武帝之後的大漢帝國總算安穩了幾百年,也免掉了定期給胡人送去“慰安婦”“和親”的屈辱,漢人破天荒揚眉吐氣了一把,做了一回真爺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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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習慣,一曲《臨江仙》為全書作引:

大漠茫茫尋故壘,耳邊號角連催。

長空雁叫更哭誰?

草原蹄印淡,壯士仍巍巍。

十萬鐵騎逐胡虜,旌旗獵獵翻飛。

蕭蕭逝水載魂歸。

悲歌歌一曲,酒醉血正沸。

眾所周知,中國由今上溯三千年,居於中原地帶以農耕為主要生活手段的炎黃子孫便與北方的遊牧民族結下了難解的“梁子”,自西周時起,天子也好,諸侯也罷,都對當時稱為“戎狄”的北方入侵者格外頭疼。

也別怨恨這些放牧牛羊為生的人們,怎麽對中原害起了“紅眼病”?主要因為:相比黃河、長江流域來說,中國西北方塞外的氣候惡劣多了,在當時的條件下可以說是根本不適合五谷生長,再加上種植技術落後的緣故,西北方的少數民族基本上連刀耕火種也做不到。

人們靠啥填飽肚皮?唯有追逐水草放牧牛羊為生,漢文字中有句成語,叫做“茹毛嗜血”,其實就是當時遊牧民族的真實寫照。在無邊大草原上遊蕩生存的人們吃的主食是肉類,飲料麽?除了牛、羊、馬奶之外,牛血與馬血也是解渴佳品。

而那時中原的人們,已經進化發展到了堪稱全球文明冠軍的地步,除了相對富足的物質生活以外,還創造了多彩的精神生活,孔丘所追捧的“禮樂”等規矩就是那時發展完善起來的。

“天堂”與“地獄”的差別能不讓那些處於水深火熱生活中的人們心動手癢麽?於是,對“富人”的劫掠便成為了“窮人”的主要業務,張弓揮刀沖上去,劈殺一陣即滿載而歸,其收獲自然要比等待牛羊慢慢長大、產駒、生羔、下犢迅捷多了。

至於要冒些受傷或者丟命的風險?那是自然的,不拼命別人憑啥把勞動成果送給你?

日久成習,遊牧的人們也就沒有了屠殺同類的罪惡感了,相反,一代代相傳的劫掠卻成了榮耀職業,殺人最利索者成了人們的偶像,劫掠收獲最豐者戴上了人人羨慕的勇士桂冠。

最快速的致富之路——搶劫!

被害人必然要實行正當防衛,廝鬥也就不可避免,時刻處於主動地位的強盜們自然也要熟悉並精通自己的業務,所以,北方牧民歷練出的殺人功夫遠遠超過了南方的農民。

但是,人口基數在那兒明擺著,當真打起“群架”來,牧民卻遠遠不是農民的對手,怎麽辦?機動靈活便自然成了牧民的唯一選擇。

於是,牧民們挖空心思改良了自己的交通工具,成為了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

以戰馬代步去實施搶劫兇殺,一旦失風便可快馬一鞭走人,風險概率大大降低,須知:戰國時期之前的中原軍隊都是趕著馬車打仗的,雖然吃喝器具等都能被馬拉著隨軍,但笨重也是無疑,除非湊巧,坐馬車的怎麽也追不上騎馬的。所以交戰中常常落敗。

到了戰國時代,中原地區的趙國首開了移風易俗先河——“胡服騎射”。

也就是說:向對手學習,拋棄中原好看舒適的寬袍長袖服飾,改穿北部胡人利索實際的軍裝,建立自己的騎兵部隊,將駕車的轅馬訓練成坐騎。

這對中國的軍事史的進程來說,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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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這樣就萬事大吉了呢?大家裝備一個水平了,那就必然是人多欺負人少,騎兵對騎兵,數量多的應該居於絕對優勢了吧?

未必。

這裏面有個生活習慣問題,人家是拿著戰馬當腿當床又當餐桌,中原的機動部隊即使嚴格訓練成了專業騎兵,其控馬嫻熟以及運用技巧也是無法相較短長的。

所幸,這裏科學技術產生了巨大的戰鬥力,有著文化知識與先進科技的優勢,中原人在武器方面占了極大便宜。就冶煉技術來說,秦代之前,中原各國與北方胡人相較應該先進了整整一個時代,絕對不亞於當代英美聯軍相較薩達姆時代的伊拉克。

但是,大多時候的照面比武還是牧民們占了上風,中原人即使打了勝仗,也無非是把強盜趕得遠遠的,就戰損與繳獲來說,很少有占便宜的時候。

財主與叫花子角鬥,能發財才怪!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雙方的搏鬥目的不一樣,一個是求得安寧為軍事方針,一個是以撈一把就走人為作戰目的,這種“超限戰”較量,中原人吃了大虧!

怎樣才能一勞永逸獲得安寧與和平?戰國時期各國經過長期實踐得到了真知:戰馬不能跳高墻,那就造個城墻吧!

到了秦始皇時代,他老人家把這種壘墻運動發揮到了極致,豁出去了無數人力物力,把之前各國的長城連接起來,一道人類的軍事防禦奇跡出現了:萬裏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