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聞說紛紛意遲疑(中)(第3/3頁)

曾孝寬沉著臉,“太後對他可一直是寵信有加。”

說起太後對韓岡的信任,滿朝文武誰都比不上。多少人對此眼熱不已,甚至為了中傷韓岡,都有謠言暗傳,可終究都沒人能夠離間太後對韓岡的信任。

蒲宗孟點了點幾案,“但皇後可是韓相公的內侄女,不比太後更親一點?”

“更是介甫相公的親孫女!”曾孝寬強調道,王安石與韓岡的恩怨,就不必他多說了,“王氏女為皇後,新學和氣學之間,她會支持誰?”

蒲宗孟成竹在胸,笑容中仿佛在說,就等著你的這一句。他湊近了,對曾孝寬道:“那王老相公把孫女送來備選的時候,韓相公為什麽不反對……”

“反對了!”

“那也叫反對?韓相公要真是反對,有哪件事不能擋下來的?就是根本沒反對之意,又要掩飾一二,才做了那樣一場戲。”

“難道你不知他如何看重氣學?”

“什麽新學、氣學?王老相公一把年紀,又中風不久,還有幾年可活?韓岡想用氣學壓倒新學,坐著等就是了,三五年後,王老相公一去,這世上,還有誰能攔著氣學不入科舉?皇後年紀幼小,沒有宰輔支持,她拿什麽壓韓岡?”

新學後繼無人的情況,的確是人所共知。

章惇根本就不在乎新學、氣學,只要不是舊學,那就無所謂。他身邊的新黨中人,本也不是因為新學而匯聚於此。

真正為新學做支撐的,是呂惠卿。章惇為了要阻呂惠卿入朝,不會對新學心慈手軟。

“兩個月之後,天子大婚,太後病重不起,那時候,就是他逞威風的時候了。”蒲宗孟在曾孝寬耳畔輕聲低語,“不知他給章相公灌了什麽迷湯,讓章相公鼎力相助。可一旦城中皆在其掌握中,章相公縱使貴為宰相,也只能俯首稱臣。想必,這不是章相公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