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沒有最奸,只有更奸(十)(第2/2頁)

劉太後接著說:“先帝說你和紀憶都有成為名臣的潛力,要哀家在垂簾聽政後提拔重用你二人。只可惜先帝福壽太淺,沒有熬到侄兒出生的時候便去了,哀家也被奸人欺負了一陣,說不上話兒。不過現在好了……官家到底是明君,要撥亂反正了,孟氏眼見被廢,哀家也很快就能當上太後。到時候自可請官家好好提拔你和紀憶二人了,你可得好好做事,切莫辜負了先帝和哀家!”

武好古聽了劉太後的話有些糊塗——您提拔臣一個人就夠了,怎麽還有紀憶?他可是奸佞小人啊!不對!劉太後不會無緣無故提拔紀憶這個小人的,他又沒自家那麽大的能量,又不是官家心腹,不過就是個九品文官,根本不值得劉太後去拉攏。

除非……這廝為劉太後立了大功!

而這大功是什麽呢?難道和禦史台的“瘟疫事件”有關?難道是章援和紀憶還有眼前這位劉太後聯手策劃了針對舊黨在台諫中的力量的“瘟疫事件”?

這可真是太奸詐了!

……

此時此刻,崇政殿內,高高在上的官家趙佶正擰眉沉思。

新舊二黨的重臣們已經就任伯雨的上書,一一表態完畢了。支持的少,反對的多。看來大宋朝堂上主要還是正直忠良之輩,真是龍心甚慰啊!

不過那些剛剛暴露出來的奸臣,比如曾布、範純禮、任伯雨、陳瓘也不能馬上就嚴加懲治了。

一來朝堂上的平衡要考慮;二來眼下還有幾項重要的強兵之政在推行——人亡政息的事情太多了,必須得考慮周全了。要不然韓忠彥、範純禮一滾蛋,滄州的禦前騎士,明年十月將要舉行的禦前比武,可就都要給人搞黃了。

當然了,任伯雨和陳瓘不能再呆在台諫的位子上了,還有那兩個染上疫病的禦史也得讓他們守選養病……不把他們都擼了,孟皇後廢不掉,劉皇後也當不上太後!

趙佶在心裏面盤算好了,點點頭道:“既然眾卿大多以為任伯雨上呈的彈章言語不妥,所奏之事又毫無根據,那麽朕就免除其正言官職,外放知州吧。至於陳瓘,也和任卿一樣,外任州郡。殿中侍禦史陳師錫,侍禦史陳次升感染瘟疫,須得好生將養,就先準他們幾個月的病假,待完全康復後再放外任。”

四個舊黨的台諫大將全都外放!雖然台諫系統中還有不少傾向舊黨的禦史諫官,但是舊黨的火力已經大損,如果這四個職位都安排新黨的人上去,那新黨就會在台諫中占據優勢了。

宋徽宗說完了話,目光平和的從殿中諸臣身上一一掃過,想看看有沒有誰要挺身而出替任伯雨、陳瓘等人說話。

韓忠彥和範純禮互相對視了一眼,正猶豫要不要說話的時候,任伯雨自己卻先開了口:“陛下,臣知錯了,臣請郡外調。”

陳瓘也馬上上奏道:“陛下,臣亦知錯,也請郡外任。”

啊?這是怎麽回事?

這兩人的表態可大出了殿中新舊兩黨大臣的預料,這兩位怎麽那麽軟啊?韓忠彥和範純禮還沒說話,他們自己就先“跪”了……這也不符合台諫要員的風骨啊!

居然還知錯!趙佶聞聽卻是暗自點頭,看來這兩人的聖賢書也沒白讀,是可以挽救的奸臣,回頭讓人給他們安排富庶些的州郡,若是做得好了,將來也許還可以大用。

“如此也好,那你二人到了外郡一定要好生做官。”趙佶頓了頓,“既然任伯雨、陳瓘所參不實,那麽就讓章惇在海州養老吧。章援和紀憶……且讓他們在京安心養病,待痊愈後再赴仍地方。至於章惇的親子孫和紀憶,以後就專任地方,卿等可有異議?”

“陛下聖明,臣等並無異議。”

殿中諸臣自然沒有什麽異議了,任伯雨、陳瓘自己認栽了,別人還能說什麽?而且眼前這档子事兒,怎麽看著都蹊蹺啊!

而蹊蹺的事情,必然是有不可見光的內幕,誰吃飽了去深究?

第六卷 奸黨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