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奸黨的崛起(二)(第2/2頁)

那裏可是宋遼友誼的象征啊!

“不上遺表。”範純仁枯槁般的面容上露出苦笑的表情,“那老夫還能怎麽辦?”

“父親。”範純仁的次子範正思說,“不如我們也辦張旬報和他唱對台吧!”

他和哥哥很快就要丁憂了,三年時間啥也幹不了,很無聊的,不如辦張報紙玩玩,沒準就成了名士呢?

“辦旬報?”範純仁癟著嘴思索了一會兒,“這倒是可以……只是一張旬報要花不少錢吧?家中的積蓄可夠嗎?”

範正思道:“錢不是問題。”

“子夷,你說甚?”範純仁眉頭大皺,自己雖然快不行了,可是還沒糊塗到不知道家裏有多少錢的地步。自己的兩個兒子,該不會利用自己的名頭在斂財吧?

範正平忙解釋道:“我們和向家的幾個郎君是朋友,知道他家這幾年發達了。”

範純仁道:“官家的確照顧向家。”

範正平搖搖頭道:“其實也不是官家照顧向家才讓他們家發財的,而是向家這兩年一直在抄武好古發財的路子。”

“發財的路子還可以抄?”

“是啊。”範正平道,“向家先是抄了佳士得行的路子,開了個保利德行,也搞唱賣,現在是開封府第二大唱賣行。後來看到武好古印《花魁》畫冊賺了不少,向家的保利德行就做盜印,也撈了不少,現在還在繼續盜印。再後來武好古的又投錢搞界河商市,向家也跟著投了一大筆,還在界河商市搞了塊地皮,開了個保利瓦子。最近向家又在搗騰開封府的地產,從店宅務買了塊白地,照著都亭驛那塊地的辦法蓋房子發賣,聽說一把就能賺上幾十萬……現在兒子去找向家的人商量一塊兒辦報紙,他們一定會答應的!等到我們自己的報紙辦出來,就能在上面說奸黨的壞話了。”

原來武好古的生意做得太好,現在還引來了跟風盤了!而在所有的跟風者中,大名府向家的保利德行無疑是玩得最好的。

而領導保利德行一路抄襲,一路做大的,不是旁人,居然就是武好古最初的冤家對頭陳佑文!

他現在是保利德行的大掌櫃,相當於蘇大郎在武好古這邊的地位。

……

“望之,你覺得武好古為何要力推北糧南運?”

“是啊,現在界河市舶司還想要染指其中呢!”

同一時間,在國子監司業劉逵的宅邸裏面,來訪的安燾和蔣之奇正在和養病的呂嘉問討論北糧南運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如果明年要開始北糧南運,那今年就得把大量的糧食運抵海州儲存了。

所以北糧南運,現在就成了朝廷重點討論的事情了——那可是整整一百萬石的運輸量啊!如果可以順利運來北方,而且成本也可以控制,那麽北方的缺糧問題就不復存在了!

對眼下的朝廷而言,自然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

呂嘉問似乎已經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只是淡淡地說:“武好古想染指自然是為了錢!”

“錢?”安燾捋著胡須,“他想自己做綱首?”

呂嘉問摸著胡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二位該知道糧草運往西北軍前後可以拿到何物吧?”

“鹽引、茶引?”

北宋的綱運理論上是官營的,但是從很久以前開始,官營的綱運也都發包給了私人去做。不過北宋朝廷並不一定會支付現錢作為運費,而是用鹽引、茶引抵賬。特別是運往西北軍前的綱糧,基本都用鹽引、茶引抵賬的。

也就是用可以兌付鹽和茶葉的有價證券抵充綱商的運費甚至糧價!而這種被稱為鹽引、茶引的有價證券,又是開封府城內界身巷的金銀絹帛交引鋪所經營的最重要的票據。

呂嘉問冷哼一聲:“如果誰手裏有了天下大半的茶引、鹽引,誰就是界身巷的行首了!”

“界身巷的行首?”

“界身巷沒有行首啊!”

呂嘉問搖搖頭:“就快有了……二位可能還不知道,武好古還拉上了大相國寺,搞了一個界河大相國寺解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