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赴宴

貞觀九年有一個好,春汛沒讓大江發怒,至少夏糧是有保障的。就是不知道夏秋之際的大暴雨,會不會讓長江直接翻身。

“嘿!”

早起起來練臥推的張德做了一組後,起身擦了擦汗。比起相信唐朝的“神醫”,他更相信自己的免疫力……所以,不管別人怎麽看,他每天堅持健身鍛煉。

“郎君。”

張松白在一旁抱劍,見張德起身,便上前,將長劍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嗯。”

接過劍,又是一組大開大合的雙手大劍,院子裏的嫩綠落葉,立刻被卷的胡亂飛舞。換了口氣,正要再來一組,卻聽到雄雞報曉的聲音,於是停了下來,然後對張松白道:“更衣。”

“郎君早膳可要鹹雞子?”

“弄些泡蘿蔔來。”

“是。”

有冰糖,有花椒,有河套圓頭蘿蔔,有吐蕃小米椒,他幹啥不做點巴蜀風味的泡菜呢?爽口又好吃。

洗了個澡,換上了便裝,撲頭上的白玉也被擦拭的油亮,這才到了中廳,開始吃早飯。

別處女眷多是避開,或是單獨用膳。

然而張德卻大剌剌地讓鄭琬和白潔在一旁一起吃,從長安跟過來的新羅婢自然是見怪不怪,但維護此處物業的本地侍女,卻是瞪圓了眼珠子,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早飯是粥,加了赤豆和紅棗,配菜有腌漬的雪裏蕻、鹹鴨蛋、鹹雞蛋、川味泡蘿蔔、辣雞腿、野菜團子。

張德除了赴宴,平日裏不飲酒,所以也沒有酒水,不過卻還是有一小罐溫熱的甜醪糟,裏面還沖了蛋花,給女子食用的。

吃完了早飯,鄭琬和白潔告退,張德這才拿出一本昨天送上的名刺,眉頭微皺。

名刺的的確確和他起先猜測的一樣,是蕭氏的。

但又不完全是蕭氏的,因為這名刺和任城王有點關系。

可是張德想不明白,為什麽任城王會和蕭氏牽扯上。

“郎君,今日是要先去鐵杖廟拜祭一下嗎?”

張松白問道。

“嗯。”

張德點點頭,然後用詢問的語氣問他,“七郎,昨日你去見了那軍漢,可曾見到別的熟人?”

“郎君的意思是……”

“七郎在長安,和任城王家人,可有照面?”

“有時有,只是十二衛中玩耍的,沒有宗室家人。”

“這就奇怪了……”

一肚子的疑問,似乎得不到解決啊。

蕭氏的人,怎麽會和李道宗牽扯上?這特麽真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郎君可是有疑慮?若是如此,這酒宴不去也罷。”

“無妨,若是不去,哪能解我疑慮?”

“那郎君幾時去?”

“酉時去。”

吩咐了一番,張德便去了一趟順豐號的漢陽堂口。賬目進出昨天就查驗過了,今日是要看一看物料的進出,還有永興縣一期工程進度如何。

整個地區最要緊的,其實就是永興縣。老張清楚的記得,當年他機械口的老朋友有在這裏做洗煤,而當時的儲量是超過三億噸,無煙煤!

燃煤對組建全國最大工地是重要支柱,哪怕沒有鐵礦,燃煤也必須要有。

現如今還沒有形成三鎮局面,雲夢澤偶爾還能流竄出來一兩頭隨時要滅絕的矮小犀牛。這也就罷了,離漢口不遠的一處湖泊,還發現了一個揚子鱷家族……

雖然揚子鱷只能咬死鴨子,對人幾乎沒有致命威脅,但難保這群蠢萌的爬行類中出一個巨人症,所以張德還是讓人趕緊把它們全部逮捕,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它們就會成為包包還有手套皮靴。

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時間,約莫五點鐘光景,張德騎著從長安帶來的黑風騮,徑直前往赴宴之所。

一路前行,漢陽城中的百姓紛紛側目,大約是沒見過這般高頭大馬招搖過市的長安來客。

如今張德身量長大,又騎著一匹毛色烏黑油亮的神駿,左右又都是精悍銳士,側目之人紛紛避讓,效果堪比凈街虎。

“沔州治所,較之滄州,還是要強不少。”

終究是重鎮,漢末不知道多少英雄豪傑在這裏折戟沉沙飲恨當場。孫劉曹輪番在此地興起滅亡,也是分外奇怪的事情。

“便是這裏了。”

張德擡頭一看,在漢陽東城,離朱雀街也就一腳路,有一處甚是安逸的坊市,期間房屋極為精致,絕非尋常民宅。

一路過來,也不曾自報家門,只是掏出名刺,就直接過了坊口。盤查的小卒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張望,待張德帶人進去後,這才松了口氣,挺直了腰身,繼續巡查。

“竟是一處鬧市別院?”

老張很是愣了一下,這年頭,還有這種閑工夫的人?由內而外一股子魏晉風流淡淡裝逼的傻叉味道。

不用說,這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蕭氏了。

李道宗這個人,他還不知道嗎?當年在河北河東河套合夥黑錢,根本就是胃口大開的饕餮,哪能有這種淡淡裝逼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