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途羔羊

作為景教司鐸出身,阿羅本身上揣著《福音書》也是很合理很符合邏輯的事情。原本想著走上層路線,好傳播一下“阿摩訶(耶和華)”的光輝,結果唐朝皇帝那邊沒出岔子,偏偏武漢這裏簡直是妖風凜冽。

人梁豐縣子、江漢觀察使老大人張德張操之說了:我特麽早皈依了“紅燒肉賊特麽好吃”神教。

當然了,張大人也沒說自己是不是教主,反正左右護法阿羅本大神父是認識的。

一個是左護法“西域溜肥腸”程處弼,一個是右護法“河中九轉大腸”長孫沖。兩大護法各有修持,程護法是體修,能打不逼逼;長孫護法也是體修,後宮報國榻上馳騁從來動嘴不動手……

聽了老張的介紹,原本琢磨過來走上層路線的阿羅本老番僧頓時就悟了,我特麽傳個卵的教,何不如抱緊大腿,將來以期唐朝發兵,一路幹到波斯去,光復巴格達,復我敘利亞,人擋殺人神擋殺神,豈不美哉?

然後老張就糾結了,要不要告訴阿羅本大神父,其實河中有個名叫蘇拉的司鐸,其實早跪舔了長孫大表哥呢?

可一想,人蘇拉年紀輕輕有眼力,給唐軍帶路不累,給表哥做媒不賠,比起身揣經文五百卷的敘利亞老漢強了不知道多少。

水平不知道高到哪裏去!

緩過來的阿羅本在武漢轉了轉,算是悟了點東西出來。武漢“迷途的羔羊”是多,可都是上了流水線待宰待殺的,不歸天主管。

再一個,老張也是頭一回知道,你個阿羅本原來在新羅馬也是“異端”啊,那你憑什麽跑老子這裏來裝逼?

被老張幾次精神傷害外加心靈汙染之後,阿羅本大神父也算是認命了,只求張大人給個面子,指條明路。

景教也算是命途多舛,自從祖師爺被打成“異端”之後,思想傳播都是在相當苦逼的地方,而整個景教成員,也頗有點“苦行僧”的意味。

“甘於清苦”這個行為,在國朝還是很有“逼格”的,士大夫們沖這一點,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討厭。

想要讓士大夫們不討厭,很多人做不到,比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彼可取而代之”“大丈夫當如是”等等等等,一搞就是個大新聞,然後帶著農民兄弟以及不明真相的群眾跑的比誰都快。

這也是為什麽一旦苗頭不對,有豪強帶著泥腿子猛地拍桌子,說要搞個大錢,朝廷都沒說什麽呢,士大夫們自己先“聽風就是雨”,然後很憤怒地把豪強抓起來,怒吼“將來出了事你也有責任”,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阿羅本一開始以為皇帝貴族們都是因為他“高尚的品德”,於是才特別青睞有加呢,哪裏曉得李董及各部門經理,琢磨的是公司在河中地區目前業務前途不明朗,別說開拓市場,就是了解當地市場環境,還卻不少翻譯。

恰好阿羅本來的時候,自稱是“波斯”大法師,拍馬屁說老衲在波斯聽說東土有“赫赫人皇,道冠前王”,於是不遠萬裏,前來叩拜。

大概意思就是“貧僧自西土波斯而來,前往東天拜皇求道”……

雖說波斯破落戶日子不好過,但從來在大馬士革吃瓜是不給錢的,有波斯胡商聽說阿羅本在長安裝逼成功,紛紛表示不爽:你特麽一個大馬士革老漢,也配姓趙……不是,也配是波斯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大馬士革廣大人民群眾心說特麽誰要當你們波斯的狗,於是就給異教徒開了大門。

要不是西突厥發了瘋一樣“西征”,原本大馬士革廣大人民群眾也就是改個信仰,然後“依法納稅”。

萬萬沒想到的是,突厥歹徒沖過來就一把拍在大馬士革這個二逼老年的腦袋上,還問他:你為什麽戴帽子?!

然後大馬士革廣大人民群眾噙著眼淚,默默地把帽子摘了下來,結果之前的異教徒又殺了回來,也給大馬士革腦袋來了一下,還問:你為什麽不戴帽子?!

繼續噙著眼淚,把帽子帶回去,結果西突厥又來了……

啪!

大馬士革的廣大人民群眾,自己給自己腦袋一板磚,一邊拍一邊沖突厥人傻樂:嘿,你看我戴帽子了,嘿,我又不戴了,嘿,我又戴回去了,嘿,你他媽打我啊!

面對唐朝,突厥自然是螳臂當車的歹徒。但面對敘利亞、波斯、新羅馬等等,西突厥各部表示老子特麽是麒麟臂的歹徒!

男左女右都他媽站好,打劫呐!

令人蛋疼的是,大馬士革鋼雖好,可惜產量低。突厥歹徒有的不僅僅是麒麟臂,手中的吃飯家夥砍人好像也不差大馬士革鋼多少,最重要的是,哪有動不動就幾十把刀一起砍過來的?

這是作弊!

離開西域謀求生存空間的西突厥各部並非瞎幹,他們搶劫歸搶劫,生意也是要做的。大量的物資集中在了河中,“可薩”部更是為了保證至河中的商道,也放棄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