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暢想(第2/3頁)

“那算個屁的千裏傳訊之法。”

老張搖搖頭,這玩意兒太費人力物力。燒制出來的玻璃,煉制出來的鋼鐵,還有大量難能可貴的水泥,都算是浪費了。

要不是無線通信實在是不穩,老張搞個幾十台無線電也不是不可以,和有線通信比起來,這東西成本可以說相當相當的低了。

只是眼下還沒有意義,做貞觀馬可尼的念頭,也就摁了下去。

“若如此,西域當真就是甘涼,興許將來還是關內。”

孫師兄有點小激動,搓著手笑道,“當年設敦煌宮,老夫還覺得奇怪,如今看來,是皇帝眼界居高,與我輩不同啊。”

“……”

隔著萬裏之遙拍馬屁,還是在他面前拍,這拍給誰看呢?

老張心想當年李董設敦煌宮,那是為了“西征”有個大本營,而且順便徹底掌控絲路門戶,陽關當時既是軍事要塞,也是貿易口岸。敦煌宮的一應物資,瞬間就能變現或者交易成所需。

一句話解釋,李董的敦煌宮換個角度,它就是敦煌倉,假如西域要個什麽山東物資,直接本地倉發貨……

很給力,不是麽。

“入秋則戰,想來馬上又要打上一場。”

西域每年入秋,西軍就要配合磧北軍聯合作戰,主要目的就是“搶劫”。但凡在官方掌控之外的耕地,但有所出,立刻劫掠搶收。

不但當時就能獲得一批糧食,因為缺糧,偷偷墾荒種植的部族,不得不冒頭出來搶劫。

這是個很有風險的事情,唐軍和他們的代差之大,已經不是以卵擊石的問題。哪怕是最無腦最自負的部落蠻子,以多打少也多以“搶了就跑”的戰術。

情況之惡劣,可見一斑。

而且各部越發地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老巢,向導越來越少,乃至大量的胡人部落,都開始向河中轉移,或者前往波斯東土霍拉桑。

但唐軍現在為了榨取人力資源,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逼迫這些部落暴露出準確位置。春耕毀田,入秋搶收,甚至掠奪子女之時,還故意放跑幾個,接著就是通過熱氣球加望遠鏡來尾行。

只要大致座標確認,一般都是一網打盡。

如今在磧西最大的貿易市場,巨頭都是各地前來開分號的大型牙行。而且這些牙行還都有官方背景,只是迫於臉面,換了個馬甲。

朝廷各部門只要有點小權的,都弄了小金庫。這個小金庫的名頭,在磧西被稱作“金人櫃”。

弘文閣就算知道,但弘文閣不少學士自己的本職就在六部,比如有的就是刑部二把手,西域“罪犯多不多”?多啊。

那麽好了,這些個“罪犯”到底怎麽定罪,還不是一個刀筆吏跑過去蓋章簽字的事情?

如果是漢人,可能還有壓力,畢竟能流放到西域去的,沒點本事還真沒資格被流放這麽遠。

但要是胡人,這就是錢。

禮部更不用說了,直接就是走了長孫沖的賬,實際上禮部和鴻臚寺是兩家聯手,長孫沖身上掛了大概二十幾個差遣,都是兩部門給求來的。

什麽狗屁持節使河中,什麽夷播海安撫使……都是扯淡玩意兒,半點人力物力都沒有,只有沒卵用的臨時官帽子。

但效果麽……回報率就是高啊就是高。

長孫無忌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刻,根本就不是《威鳳賦》沒發出來之前門口排隊求見面的繞街坊兩圈。

而是連條狗走出去,都有京中勛貴跑來問個好。問長孫家的小狗吃了沒有啊,過馬路要不要扶啊,吃雞腿還是豬肘子啊。

很親切的樣子。

“都是瘋了,也是虧難侯君集那老貨有膽,一波被他給掙了。這光景,當真是紛紛擾擾啊。”

“財帛動人心,正常。”

孫師兄笑了笑,忽地又有些惆悵,“再者,如今做官不如意,連‘房謀杜斷’都自尋出路,何況我輩?”

對於皇帝的套路,孫師兄也是感慨,皇帝是徹底把宰相給弄了,弘文閣這破爛玩意兒聽著很給力,實際權力就是個屁。

你一個禮部尚書混了弘文閣學士,你不還是禮部尚書嗎?有啥用?

“怎地,師兄還想做宰輔來著?”

“便是有此念想,做官不就是如此麽。”

孫師兄也是直言不諱,他當然是想做官了,大官誰不願意做。可這不是行情有變,做大官風險也大麽。

“弘文閣學士也挺好的,光宗耀祖。”

“點頭相公也是相公,操之你怎地不讓老夫也混一個?”

橫了老張一眼,孫師兄撇撇嘴,嘆了口氣道,“如今也是另謀出路,傳家的基業,也不多了。”

貞觀朝的有識之士都很清楚,在帝國的精華地區,想要繼續屯田傳家,難度系數不小。

因為真要這麽幹,就要面對兩個對手,一個叫李世民,另外一個叫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