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誘之以利(第2/2頁)

“兄長的意思是,最好讓東南世族願意投資天竺,從旁協助處弼?”

“朝廷威嚴用起來雖好,但也要看時局變化。萬一換了個皇帝,新皇登基的當口,怕是諸事停當,就難以為繼。反倒是東南世族,如今實力恢復不少,自改元貞觀以來,丁口增長甚是可觀。”

這幾年南方的大型家族,人口增長率都相當喜人。如果碰上好機遇,直接就膨脹為一流世族,典型就是湖州徐氏。

原本就是個小門小戶,但有了徐孝德和徐惠,直接成為太湖望族,哪怕是傳統的老大世族沈氏、虞氏,也發展大大不如。

若非被李芷兒一巴掌打回原形,只怕膨脹的還要厲害。

“只怕山高路遠,大部分人不願意冒險。”

遠海航行,如果經驗不夠豐富,死亡率高得驚人。早先探索期,往往十個探險隊的船,失蹤的就有九個,最後一個能回來的,都是運氣好到驚人。

即便是度過了探索期,累積了豐富的經驗之後,也要看運氣。天氣、海流、風向、疾病……每一個變量突然劇烈變化,可能就是全軍覆沒。

東南沿海的豪門,正因為清楚這些,所以遠比內陸豪強更加謹慎。

無知者無畏,這才是常態。

懂得越多,越是敬畏。

“同樣誘之以利。”

張德對李奉誡道,“給錢,給人,給船,給土地,給農具,給天竺女子……只要肯去,什麽都可以談。”

除了這些,還有一樣是張德無法親自下場的,這需要用到李奉誡。

那就是“國族”這個概念,李奉誡說大唐的青少年們為了大唐帝國的千秋萬載咱們下海,遠比張德來說要有用。

老張高喊“為了帝國”,那是中二病發作需要電療。

李奉誡喊“皇唐興廢,在我在君”,那就是正義的吼聲,忠誠的呐喊……

總之,區別就是有這麽大。

在揚子江下遊和南運河兩岸,李奉誡就是“國族主義”的偉大導師,江湖地位非常的超然。

李狂人絕非只會披頭散發耍帥,他手底下還有一票悍不畏死的“戰鬥編輯”和“戰鬥記者”。

“便是如此,怕也是難,此事,還需要跟進奏院的人議論。兄長還需約談東南世族,不讓點好處出來,他們是不肯出力的。”

講白了,在貞觀朝通過新方法重新振作起來的東南世族,想要讓他們切割一部分家族子弟或者家生子出去,沒有足夠的利益,頂天就是效仿吳縣陸氏,搞個分家即可。

可要是張德給足了好處,那麽大宗幹掉小支,根本毫無壓力。

“分家”就應該為了“宗家”去死,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分家”或許也會為了搏一個出路,徹底跟“宗家”分道揚鑣。

但不管是何種選擇,都必須要有足夠的利益。

通常讓一個大姓豪門的分支,願意“家於”某地,那必須是在某地有足夠的社會資源供應他們開枝散葉。

歷朝歷代以來,最少也是個XX太守。

也就是說,普通的百裏侯,是不能夠滿足豪門胃口的。

“我有一個想法。”

兄弟三人在討論的時候,程處弼往往都是聽,不過這一回,他突然想起了張大素,看了看張德,又看了看李奉誡,“不若將波斯灣大‘塔巴’一事,於彼處宣揚一番?”

“嗯?”

李奉誡一愣,本想說這是無稽之談,但是轉念一想,出神道,“處弼此言不是沒有道理,此舉……有類‘分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