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丘之貉(第2/2頁)

沈徐氏繼續道:“岷王雖改藩湖廣,卻對沈家家財念念不忘,在雲南府城留了人,也在逼迫妾身將小女送給他兒子為妾。

妾身辛辛苦苦經營的家業,當然不願意拱手送人,母女一起淪為籠中玩物。妾身遵守大明律法,合法經營,為何甘願是這種下場?”

朱高煦面有同情之色,點頭表示認同。

沈徐氏見狀又道:“漢王乃當今皇帝嫡子,妾身便想到,憑借漢王嚇阻虎狼。彼二人若像虎狼,漢王便如猛豹,若與殿下走得太近,仍是同樣的下場,無非換個人罷了。妾身在夾縫之中如履薄冰,如何敢存心戲弄殿下?”

朱高煦聽罷沉默良久,說道:“既然沈夫人已經委身於我了,你還不如幹脆跟著我,什麽岷王、西平侯,我一個也不怕,護著你。”

沈徐氏一臉沮喪,目光在朱高煦臉上徘徊。她覺得朱高煦比沐晟、岷王更加可怕,因為他實力夠大、膽子也大,做事還不講規矩!

但朱高煦和沐府、岷王府不同,沈徐氏隱隱感覺,他似乎並不是沖著吞並沈家家業而來……好像僅僅是好色。就像剛才,他簡直完全沒有廉恥,非常放縱。

沈徐氏沉默良久,看了一眼他糾纏的淺胡須,紅著臉道:“殿下為何不講點道理?”此時她心裏有點亂,但忽然意識到不能太得罪朱高煦。

朱高煦道:“我很講道理的,若非怪罪沈夫人耍我,今天也不會對夫人做那等事。”

沈徐氏忙道:“殿下淩辱妾身,您是宗室自然不必受到官府的審訊,但此事乃殿下之錯,為何後果要妾身來承擔?”

朱高煦愕然道:“我堂堂大丈夫,何時要沈夫人來承擔後果了?”

沈徐氏立刻順著他的話道:“既然如此,妾身雖失貞於殿下,也不必因此就變成殿下的附庸之物罷?”

“好像是這個理。”朱高煦沉吟道,過了一會兒,他擡頭看著她道,“沈夫人有些誤會,我剛才的提議,完全沒有逼迫之意,只是說一個態度,不始亂終棄。沈夫人若不願意,那也依你之意。”

他停頓稍許,又道:“我也無心吞沒沈家家產,沈家就算錢多,也不過只是一家,我若志在於此、未免太小氣了!父皇乃大明天子,富有四海,我是父皇之子,還缺你們家那點錢?”

沈徐氏輕聲道:“望漢王以後知道了更多的事,也不會悔言。”

朱高煦忽然道:“我為何一定要吞並沈家,你我何不相互合作,一起得利?”

沈徐氏雙臂抱著狼藉的胸襟,疑惑道:“漢王殿下並非商賈,你我不能平起平坐……”

朱高煦用明亮的目光盯著沈徐氏的臉:“我需要沈夫人,沈夫人也需要我。這個理由還不夠結盟麽?”

“且容妾身思量幾日,可否?”沈徐氏道。

朱高煦點點頭,把身上的淺紫色圓領袍服脫了下來,裹在沈徐氏身上。沈徐氏低頭看了一眼素白裙子上的紅色汙點,沒有拒絕,她又行禮道:“多謝殿下。時辰不早了,妾身請告辭。”

“我送你回府。”他點頭道。

沈徐氏道:“家仆有車馬在漢王府外等候,殿下好意,妾身心領了。”

朱高煦打量她狼狽的頭發和衣裳,說道:“漢王府的馬車,可以到書房門外。沈夫人出門就可以上馬車,然後乘坐馬車到沈府內,夫人屏退左右之後再下車,至少能遮掩一下。”

沈徐氏聽罷,避開目光道:“那妾身恭敬不如從命,有勞殿下。”

於是朱高煦隨手拂了一下發鬢,拿起一頂大帽戴上,便走到門口喊道:“來人,備車。趕到書房門外來!”

一個尖尖的聲音道:“奴婢遵命。”

等沈徐氏上了馬車,她靠著車廂躲在邊上,裹著一件寬大的袍服。她的手悄悄伸到腰間,輕輕摸著腹部,一路上外面燈火迷離,她已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