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蛇的眼龍的臉

經過改裝的“波音”七六七有兩個名字,原先以“空中光學助手”聞名,現在叫“眼鏡蛇美女”,後一個名字至少要好聽一些。這大客機寬廣的機體內部安裝了一架制造得盡可能大的紅外線望遠鏡,整個飛機就是它的基座,只是稍微多一些東西而已。當然,工程師也動了一點腦筋給機身設計了一個不雅觀的駝背,就在駕駛艙的後面,有機身的一半長。這樣一來,這架七六七飛機活象是剛剛吞下一個大東西而被卡在那裏的一條蛇。

這飛機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垂直機尾上寫著的字:美國陸軍。發生這種引起空軍憤怒的事,是由於陸軍不尋常的預見和固執。他們即使在七十年代,也沒有停止過彈道導彈的研究。他們的“業余車間”(這些研究單位的叫法)發明了用在“空中光學助手”上的紅外線傳感器。

現在它成了空軍一項計劃的組成部分,這計劃的總名稱叫“眼鏡蛇”。它同申雅島上的“眼鏡蛇丹犬”合作,還時常同一架由七○七改裝、名叫“眼鏡蛇眼珠”的飛機結合飛行,“眼鏡蛇”是一個家族的代號,它包含許多系統,目的在於跟蹤蘇聯導彈。陸軍滿足於空軍需要他的幫助,沾沾自喜,雖然也提防著那些正在進行中、企圖盜竊它的計劃的種種活動。

機組人員在對著清單檢查飛機,由於時間還很充裕,大家幹得漫不經心。他們是從“波音”來的。陸軍一直在成功地抵制空軍要派他們的人到駕駛室來的企圖。

從前在空軍幹過的副駕駛員,用手指翻著那一疊應進行事項的清單,用一種不冷不熱的聲音在唱名。駕駛員和隨機機械師、領航員在推推這個按鈕,測測那個儀表幹著諸如此類的事,以便使他們的飛機能夠安全飛行。

這次飛行任務最糟糕的是地面氣候。申雅,西阿留申群島之中的一個小島,約四英裏長,兩英裏寬,它的最高點離深藍灰色海面只有二百三十八呎。阿留申群島的平常天氣裏,最有聲望的機場也會紛紛關閉,而當地的壞天氣則使得“波音”機組人員懷念美鐵公司的客車。在基地裏人們普通認為,俄國人把洲際導彈試驗擺在鄂霍次克海的唯一理由,就是要盡可能地讓美國監測人員的日子過得難受一些。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你差不多能看到跑道最遠的那一頭,藍色燈光把周圍的霧氣映成許多小圓球。象大多數的飛行員一樣,駕駛員喜歡白天,但在冬天這裏就是例外。

他計算自己的好運。最低雲層當在一千五百呎上空,而且沒有下雨。側風倒是個問題,但飛機要上升的地方卻沒有風——或者更正確地說,設計這個跑道的人不關心或者不借得風是駕駛飛機的一個因素。

“申雅指揮塔,我是查理·布拉沃〔飛機的代號,代表字母C.B.。——譯者〕,準備滑行。”

“查理·布拉沃,你可以滑行。風向2-5-0,風速15。”指揮塔用不著說眼鏡蛇美女排在第一個,當時七六七是基地上唯一的一架飛機。預料它要在加利福尼亞作設備測試,只在二十小時前才趕到這裏。

“明白。查理·布拉沃準備滑行了。”十分鐘後,波音七六七開始滑入跑道,開始了它的另一次意料中的例行任務。、二十分鐘後,這架“空中光學助手”到達巡航高度,四萬五千呎。機組人員知道飛機已進入平穩不變的飛行狀態,但他們沒有忙於倒飲料喝和準備精美午餐,—而是解開安全帶開始工作起來。

有許多工作要做:眾多的儀表需要開動,計算機需要重新檢測,數據傳輸線路需要建立,聲音傳輸線路需要檢驗。這飛機上裝有人們所知的一切通訊系統,但是還得有一個靈通的人,國防部的計劃(有那麽一個)才能按原來的設想進行。指揮這架飛機的是一個炮兵,而且是得克薩斯大學的一個天文學碩士。他上次指揮的是在德國的一個“愛國者”地空導彈連。當大多數人看到飛機就想去駕駛它們的時候,他的興趣卻是想把它們從天上打下來。他對彈道導彈的想法也—樣,他幫助改進“愛國者”導彈是要讓它在打蘇聯飛機之外,也能把別的導彈打下來。這樣一來,他也熟悉了用於追蹤導彈的各種設備。

這上校手裏由國防情報局華盛頓總部傳真復印的任務書告訴他:四小時十六分鐘後蘇聯將舉行一次SS-25洲際彈道導彈的發射演習。任務書沒有說明國防情報局是怎樣得到這個情報的,上校也知道這不會是從《消息報》的廣告裏看到的,“眼鏡蛇美女”的任務是監視發射,截取導彈試驗裝置發出的遙感傳送信息,尤其重要的是要拍下彈頭在飛行中的照片。收集到的數據將進行分折,以判定導彈的性能,特別是彈頭投射的準確性,這是華盛頓最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