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竟賽的規則(第4/10頁)

“就跟你一樣,安德烈。”

納爾莫諾夫送他走到門口。他還有五分鐘才到他的下一次約見。他的工作日充滿了經濟事務,因為部級的幹部不作決定而到了他這兒,為了得到他的恩準而找到他,就象從一個鄉村神父那兒獲得祈福一樣……就象我的麻煩還不夠多似的,蘇維埃聯盟共產黨總書記心中告訴自己。他用他的五分鐘來數票數。這對他應該比對他的美國對手容易些——在蘇聯只有政治局正式成員才有權表決,並且只有十三名正式成員——但是每個人代表著一種利益的總成,而納爾莫諾夫要請求他們之中每個人去做以前從未仔細推敲的事情。說到底,權力比其他一切都管用,他對自己說,而且他還能夠信賴國防部長雅住夫。

“我想你會喜歡這兒的,”波克魯什金將軍說,這時他們走過外圍柵欄。他們通過時,克格勃衛兵舉手敬禮,他們兩人都還了個無心的手勢。狗現在不見了,根納第想那是一個錯誤,不管是不是狗食的問題。

“我妻子不會喜歡這兒,”邦達連科答復道:“她跟隨我從一座軍營走到另一座快二十年了,現在終於到了莫斯科。她喜歡那兒。”他轉身看著柵欄外面,笑了。一個人真能厭倦這一景色嗎?但我告訴我妻子這事時她會說什麽呢?不過一個蘇聯軍人並不常有機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她會理解這點,不是嗎?

“也許將軍的星會改變她的想法——並且我們正努力使這個地方更加受用。你能設想我是怎樣辛苦地爭取這件事?最後我告訴他們我的工程師就跟舞蹈演員一樣,他們必須幸福滿意才能工作。我想那個中央委員是個大芭蕾舜團的崇拜者,那種說法終於使他明白過來。那時劇場才批準下來,那時我們才開始得到用車運來的好食品。到夏天時學校就會完工,所有的孩子都會在這兒。當然”——他放聲笑道——“我們還得加建一片公寓大樓,下一個‘明星’司令員也必須是一位校長。”

“五年之後我們有可能沒地方建激光了。哦,你把最高點留給激光了,我明白。”

“是的,那場爭論持續了九個月。僅僅為了說服他們我們最終可能想要建立比我們現在已經擁有的這台更加強大的東西。”

“真正的‘明星’。”邦達連科評論道。

“你將來建立它,根納第·約瑟福維奇。”

“是的,將軍同志,我將去建立它。如果你還要我的話,我將接受這項任命。”他再次轉身環視地形。有一天這都將是我的……

“安拉的旨意,”少校一聳肩說道。

他開始厭煩聽到這句話。神箭手的耐心以至信仰都被這個被迫改變的計劃考驗著。在過去三十六小時裏,蘇聯人一直間斷不停地沿著山谷道路調動部隊。這事開始時,他已經把一半力量移過了這條公路,接著度日如年地煎熬著,而他的隊員們被一分為二,兩邊都觀察著隆隆開進的卡車和運兵車,一邊思量著俄國人是否會停車跳出來,登上山來尋找他們的來訪者。如果他們企圖那樣做,將發生一場血戰,很多俄國人會死去——但他不僅僅是到這兒來殺死俄國人的。他在這兒是為了以一種簡單的兵員損失永遠也辦不到的方式來損傷他們。

但是還要攀登一座山,而他現在嚴重地落後於時間表,任何人所能提供的安慰僅僅是安拉的旨意。當炸彈落到我妻子女兒時,安拉在哪裏?當他們搶走我的兒子時,安拉在哪裏?當俄國人轟炸我們的難民營時,安拉在哪裏……?為什麽人生一定是這麽殘酷?

“很難等待,對吧?”少校說道:“等待是最難的事情。沒有任何事情占據頭腦,問題就來了。”

“你的問題是?”

“戰爭什麽時候結束?有談判……不過多年來一直有談判,我厭倦這場戰爭。”

“你大都花在另一……”

少校的頭猛地轉過來,“別說這個。多年來我一直給你的這一隊提供情報?難道你的首領沒有告訴你這情況?”

“沒有。我們知道他曾獲得過一些東西,但是……”

“是的,他是一個好人,他知道他必須保護我。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把我的部隊遣送上無用的巡邏以使他們錯過你們,有多少次我被我自己的人民開槍射擊——知道他們想要打死我,知道他們是怎樣咒罵我的名字?”這股突發的感情洪流把兩人都驚呆了,“最後,我終於不能忍受。我的部隊中那些願意為俄國人幹事的——嗯,不難把他們送進你們的埋伏圍,但我不能只派遣他們,不是嗎?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有多少我的部下——我的好戰士——我送到你們的手下而死去?那些和我永別的戰士是忠於我的,是忠於安拉的,是徹底加入自由戰士的行列中的時候了。為了那些沒能活到這個時刻的人,但願上帝寬恕我。”每人都有自己的傳奇故事,神箭手沉思道,而唯一貫穿一切的主線只不過是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