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記住!記住!(第4/5頁)

看見現場,沙吉托夫的情緒不只是憤怒而已,那也有可能是我,他想。我總是出席星期四的會議,每個人都知道,衛兵、書記幕僚,當然還有我在政治局委員裏的同志,那麽看來這是煙幕行動的倒數第二步驟了,為了鼓舞並領導我們的人民,必須這樣做。在瓦礫堆下不是應該還有一名政治局委員嗎?他懷疑地想著,當然,是一位資淺的委員。

當然我是錯的,沙吉托夫告訴自己,他心中的一部分以透骨的寒意審視著這個問題,另一部分則在思量著他與某些政治局年長委員們之間的私人友誼,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想。這是身為黨領袖之一所處的微妙地位。

維吉尼亞州諾福克

“我是吉哈德?福根。”那人說道:“我在六天以前從歐德沙港進入蘇聯。十年以來我一直是西德政府情報組織的間諜。我的任務是在本周四早上政治局委員會議中,殺死俄共政治局委員,使用的方法是:在四樓他們開會的會議廳正下方埋藏炸彈。”洛伊和托蘭德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視。安排得完美至極,“福根”以無懈可擊的俄語說著,那種精確的文法與發音是蘇聯的學校教師一直努力要達到的程度,他的口音是列寧格勒的。

“我在布萊梅從事進出口生意已有多年,而且專門與蘇俄做貿易,我到過蘇聯多次,利用做生意的機會從事打擊及刺探蘇聯共黨及軍方的基層組織。”

攝影機移近,“福根”念著手稿,他的眼睛很少擡起看著鏡頭,眼睛後面的右眼上方有一大塊淤傷,當他翻過一頁手稿時,手輕微地顫抖。

“顯然他們毆打過他。”洛伊觀察著說道。

“有意思。”托蘭德回答:“他們正在讓我們知道他們虐待人們。”

洛伊哼道:“一個炸死孩子的家夥?你可以在木柱上燒死那個壞蛋,誰會責難?這其中有嚴肅的想法,我的朋友。”

“我希望說清楚。”福根以較堅定的口氣繼續說:“我無意傷害那些孩子,政治局委員們才是真正的目標,並且我的國家絕不會在孩子身上引發戰爭。”

鏡頭未照到之處傳來一陣怒叫,攝影機轉向,照在兩個在擴音器旁邊穿著制服的KGB官員。他們的臉上表情麻木,觀眾則是一群為數約二十人的老百姓。

“你為什麽到我們的國家來?”其中一人責問道。

“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

“為什麽你的國家想殺死我們的黨領導階層?”

“我是個間諜,我只執行任務,不問問題,我遵守上級的命令。”

“你是怎麽被捕的?”

“我是在基輔的火車站被捕的,至於如何被捕,他們並為告訴我。”

“可愛極了!”洛伊說。

“他稱自己為‘間諜’,”托蘭德客觀地說:“你們不這樣說的,你們會稱自己為‘官員’。所謂的‘情報員’是為你們工作的外國人,而‘間諜’則是壞蛋。他們用的名詞是跟我們一樣的。”

一小時以後,中央情報局與國防情報局的資料送到了。吉哈德?伊格?福根,四十四歲,出生於波恩,高中畢業時成績優良,但是他在高中學校內存档的照片不見了。他是被征召入伍的,服役時待在運輸營,他的記錄毀於十二年前的火災。在他的私有物中發現了他是光榮退伍的,他在大學中主修文學藝術,成績不錯,而大學內的存档照片也不見了,曾經給過他甲等成績的三位教授似乎也不記得他了。一個小型進出口貿易商,資金從何而來,沒有人能回答,住在布萊梅市,安靜、謙遜,而且是獨居的。一個友善的人,會跟鄰居們點頭致意,但是從不與鄰居交往。他的秘書說他是個善待員工的老板,常常外出旅行。簡言之,很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很少人和他的公司做過生意,但是沒有人真正知道他的任何一件事情。

“現在,我能夠聽見報紙說的:這個人有‘情報局’的資料。”托蘭德撕下一張印刷紙張,放入紙夾中。他在半小時內須向大西洋艦隊司令做簡報——要告訴他什麽呢?托蘭德想著。

“告訴他,德國人將要攻擊蘇俄,誰知道,也許這次他們真的能夠攻下莫斯科。”洛伊開玩笑地說。

“真他媽的,卻克!”

“好吧!也許只是一次想使蘇俄癱瘓的行動,這樣他們就可以再度統一德國,這正是俄國人所說的,巴伯。”洛伊看出窗外。“我們所知道的是一次典型的情報作業。福根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來自何處,他是為誰工作,除非有什麽重大的內情爆發出來,但是我跟你打賭,絕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們都知道,也都認為,德國人不會那麽瘋狂,但是唯一的證據卻指向他們。告訴我們的海軍上將,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