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陳真(第2/3頁)

一口血又噴了出來,在他身旁照顧的一個緊衣窄袖打扮的小姑娘很是不滿,整齊的劉海垂到額前,一雙眼睛盯著陳子錕,沒好氣的說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陳子錕正要答話,忽然外面有進來一群人,為首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來往會員見了他都尊敬的稱呼一聲:“農大叔。”

跟在農大叔身後的幾個彪悍男子,走路帶風,一看就是練家子。

“走開。”小姑娘上前將陳子錕推到了一旁,招呼農大叔道:“您可來了,虹口道場請了高手來踢館,把東閣打成這樣,兄弟們也都掛彩了。”

農大叔皺起眉頭,先檢查了霍東閣的傷勢,然後問道:“劉振聲呢?”

“大師兄去警察廳報案了。”小姑娘說道。

農大叔搖搖頭:“現在學生鬧事,警察廳應接不暇,哪有閑空管這個,再說事關日本人,他們才不敢出頭。”

“東閣,是哪個龜兒子打傷你的,我們幫你出氣。”那幾個彪悍男子擠上來,粗聲大嗓的吆喝著,陳子錕被他們擠到了角落裏,不小心碰到什麽東西,回頭一看,地上有個黑色白色的牌匾,上面四個大字“東亞病夫”。

漢子們還在嚷嚷,有的拿出獨門靈丹給霍東閣服用,有的要用內功給他療傷,不過陳子錕見他們吵吵的雖然熱鬧,語氣裏總透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意思。

霍東閣艱難的沖農大叔眨眨眼睛,然後目光投向陳子錕這邊,農大叔見他似乎有話要說,把耳朵附在他嘴邊聽了一會,直起身子瞧向陳子錕。

陳子錕預感到這個人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停止了腰杆,果然,農大叔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拍拍他的肩膀和胳膊,欣慰道:“你長大了,也結實了。”

陳子錕不知道說什麽好,農大叔笑笑說:“我叫農勁蓀,是你師父的朋友,也是精武體育會的創始人,當年你拜師的時候只有三個半人知道,而我就是其中一個,那半個人是個孩子,就是你四師兄。”

農勁蓀說著,回頭喊道:“都別愣著了,小言,快給你五師兄搬張椅子。”

那個叫小言的姑娘頓時傻眼:“他是五師兄,那我是什麽?”

農勁蓀道:“以前你是五師妹,現在陳真回來了,你就是六師妹了,反正都是最小的,也沒什麽損失。”

小言氣鼓鼓的搬了一張椅子來請陳子錕坐,大家也都落座,原來跟隨農勁蓀前來的都是上海武術界的名人,大家雖然門派不同,平時也經常一較長短,在招收學員方面頗有競爭,但面臨日本人的挑戰,還是同仇敵愾的。

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門說道:“虹口道場日本人的空手道功夫我們都領教過,不過爾爾罷了,為何這次能將霍師侄打成重傷?”

小言道:“這次不同以往,他們請了一位高手,還帶了好多的浪人來,我們才……”

在座的武林人士全都搖頭嘆氣。

“你們手裏的家夥難道是燒火棍麽?”一位武林同道憤然起身,撿起地上被砍成兩截的紅纓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言反駁道:“我們精武會主要以拳腳功夫為主,這些刀槍劍戟也都是拿來練習套路的,日本浪人長刀犀利,槍杆一斬即斷,我們雖敗,但並不恥辱,總比有些人不敢和日本人對陣,只會說風涼話的強。”

“你說誰!”那位武林同道太陽穴吐吐的跳,眉毛倒豎,頗為嚇人。

“我就說你!”小言才不怕他,針鋒相對道。

“司徒小言,怎麽和楊掌門說話的,一點規矩都沒有。”農勁蓀喝道,又對楊掌門道:“您別和孩子一般見識。”

小言鼓著腮幫子不說話了,那位楊掌門自覺沒趣,故作灑脫道:“農老兄,在下認為,當下緊要的問題是解決全國體育總會的籌辦大事,精武會遭此大難,元氣大傷,恐怕已經沒有力量籌辦此事,不如交給我們鎮凇武館來辦。”

“不勞楊掌門了,我們精武會有的是精兵強將。”門口傳來了劉振聲冷冷的回答。

“大師兄!他們欺負人……”司徒小言跳著腳嚷道。

劉振聲擡起一只手,小言頓時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頗為委屈的站到了霍東閣旁邊。

楊掌門冷笑道:“霍元甲死於日本人之手,現在霍東閣又被日本人打成重傷,你劉振聲大病未愈,霍東章和陸大安遠在南方,你們精武會還有什麽人,難道靠她?”

說著一指司徒小言,眉目中頗有輕蔑之意。

精武會眾人怒形於色,拳頭捏的啪啪直響,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沒錯,大師兄劉振聲前段時間身染肺病,好不容易才緩過來,身子骨尚未完全痊愈,不能大動幹戈,而二師兄和三師兄在廣東籌辦精武分會,家裏只剩下四師兄霍東閣,眼下又被日本人打成重傷,難不成真的讓小師妹上陣?